程晚乔说起这些就依旧为慕泽川不值，摊上这样的父亲是他的不幸。
皇帝被她一句句的指责说得心中越发不自在，可他今天将人喊到宫里不是为了听这些。
“皇后不肯交解药也不肯交毒药的名字和成分，没有解药朕真的只能活二年吗？”
皇帝有些咬牙，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天，可只要想起这些他依旧无法接受。
他不能只活两年！
第407章 看你的诚意
皇帝的话让程晚乔有些犹豫，如果皇帝没有之前那两次吐血，也许真的能活两年，但现在……她都有些不确定。
她虽然不知道皇帝到底中了什么毒，但看皇帝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就知道，这种毒素对人的情绪影响很大。
如果皇帝不能约束自己的情绪，别说两年一年也有些难。
她的犹豫落在皇帝眼中，皇帝的心蓦地一紧。
“朕……不需要隐瞒。”
“若是我全力以赴也许能让陛下再活两年，这其中有很多前提，比如我和殿下的处境，比如陛下是否能稳住情绪。”
皇帝不需要空泛的安慰，那她就不安慰，反正她也不擅长。
但她的过度实在让皇帝心里就没由来的不好受，他把国库掏空在各地建了寺庙道观，就是为了让这些凡人香火保佑他长命百岁。
结果现在理想的情况下他只能活两年……
“你觉得你和老四的处境……怎么安排你们才满意？”
“说实话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论如何选都不是我们想要的。”
慕泽川想做个清平盛世的闲散王爷，而她想带着家人到处游历，现在这些梦想彻底的就只能是个梦。
皇帝还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她，她真的糟多无口。
但话题已经转到这里，她也不能不继续，毕竟梦想实现不了就算了，但一家人得齐齐整整的活着。
“陛下觉得我和殿下该如何安置？鸟尽弓藏、卸磨杀驴……。”
她后面没说但未尽之意皇帝又如何不懂，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如果朕没有中毒，你这番言论朕一定会让你们下大狱，或是让老四跟老二一样贬为庶人。”
现在……他已经活不了多久，这大楚的天下就算舍不得他也要妥善的交出去，不能让这大楚千百年的基业葬送在他的手上。
所以这些天他也在想，这几个儿子里还有谁比老四更适合这个位置。
他想了许久，然后愕然的发现他对这几个儿子都不够了解。
似乎因为老四过于方正，有些事总是喜欢较真认死理他因为不耐烦对他难得有些了解。
皇帝叹口气，“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让朕再想想。”
程晚乔没有出声，皇帝要考虑那就由他好了，他们手中有银子有兵权还有船队，说句不负责任的如果这大楚他们不想多管，要么跟曹家人一样占地为王，要么出海去海外。
天大地大总会有他们自在的容身之处，这皇宫旁人喜欢，他们却是半点不喜。
她神色中的嫌弃和烦闷太过明显，让皇帝一时间还有些复杂，他最看重的皇位他们真的不在意？
程晚乔没理会皇帝面上的疑惑，这些事现在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毕竟不管他们是否渴望这个位置，现在都要争。
背井离乡是下下策。
“朕何时能看到一份完整的治疗方案？”
“这……要看陛下的诚意。”
早就已经撕破脸，需要谈条件的时候她不会有半点退让，她还有儿子女儿要养！
皇帝被她的直白问得一滞，好半晌后只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程晚乔从皇宫中出来就直奔程占文的府里，她这段时间很少直接跟刘文重等人联系，都是通过程占文来商量一些事。
一来她身为女子到底有些不方便，容易引来一些难听的传言，二来她对很多事都不如程占文敏感，所以谋划方面还是要交由自家三叔来帮忙更安心。
程占文听完她的话都忍不住咂舌，他这个侄女是真的够有勇气，用自己的医术来逼宫，但凡皇帝现在还有其他生机，她怕是都要死无全尸。
“三叔，事已至此没必要刻意去遮掩，我和殿下本就有所求，而且想要的就是名正言顺，不论是我还以殿下跟皇帝之间都没什么感情。
“大家不过是相互利用，我们又为何不能讨要自己想要的。”
程晚乔半点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对，是皇帝不仁在先，还一再的想要用她的双胞胎来威胁，她只一次袖手旁观就已经是她医者仁心。
程占文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读圣贤书，这种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论……他有心想一想也没胆子说出来。
“三叔，这事我会写信告知殿下，但信件来去都需要时间，皇帝一定等不了十天，所以这事还需要你同刘侍郎他们去衡量。”
她之前在宫里要的就是太子之位，皇帝也已经听懂。
所以现在就看皇帝是否愿意给出这份圣旨，在她看来问题不大，毕竟人都活不久了，他还攥着皇位等死后天下大乱，他有何颜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他们需要商量的是这份圣旨一旦下下来，是否会引来其他的隐患。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经被废，但三皇子和五皇子他们还在，而且皇帝放任了这么多年，现在又赶上曹家反叛，万一他们也跑去跟曹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