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是林清月走了进来。
她坐在了燕老夫人身边，握住了她老人家不断颤抖的手，“陆橙曦是药物中毒死亡，那个药瓶上发现了阿年的指纹，所以阿年才会被带走接受调查。”
“指纹？”燕老夫人瞳仁紧缩，“怎么可能……”
林清月看了一眼同样不可置信的三老夫人，缓声开口道：“三婶，您觉得之铮堂哥和阿年谁的嫌疑更大？”
这话，三老夫人不好回答，她肯定是更偏向于自己的儿子。
但是，阿年和陆家丫头什么关系都没有，更不可能对陆家丫头动手。
她老人家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清月将随手的一叠文件拿出来：“在之铮堂哥进入医院之前，有两个人也进了医院病房，不过他们去医院时，监控正好出了问题，没被拍下来，目前警方也还未排查医院门口商家的监控，被我提前拿到了，伯母看看，这两个是谁？”
燕老夫人看向资料上的画面，整个人顿时呆住。
三老夫人的脑袋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道：“这不是季年跟他的未婚妻吗，这两人都是从国外回来的，照理说，跟陆家丫头不认识才对，怎么会专程来医院看陆丫头……最关键的问题是，为何他们来医院时监控这么巧坏掉了？不会是季年和艾薇丝杀了陆橙曦吧……”
“不、不可能……”
燕老夫人的嘴唇都颤抖起来。
她老人家闭上眸子，掩去了眼底的沉痛和悲伤。
林清月轻声开口：“三婶，您回去休息吧，伯母应该想自己一个人先静一静。”
三老夫人知道这事儿不简单，赶紧站起身道：“大嫂千万别胡思乱想，我回去也找关系去警局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等三老夫人离开后，林清月让屋子里的佣人也都退下了。
她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又取出一颗静心药丸，让老夫人先吃药。
有些事，必须得说。
不能因为老夫人身体不好，就瞒着。
不然等到了瞒不住的那天，老夫人怕是会受到更大的打击。
“我一直和阿年在一起，他有没有对陆橙曦下手，我很清楚。”林清月声音柔和道，“但是，那药瓶上为何会有阿年的指纹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提前拓印了阿年的指纹，印在了药瓶身上。
能拿到阿年指纹的人，也就亲近的家人和一些工作上的秘书助理之类的，谁会这么处心积虑把阿年变成杀人凶手？伯母，不必我明说，您应该也能猜到是谁吧？”
燕老夫人捧着温水杯，眼底的情绪格外复杂：“不是阿年，应该也不是季年，我儿子不可能是杀人犯。”
“阿年被带走的时候我也在场。”林清月垂下眸子，“阿年告诉我，他会认罪。”
燕老夫人愕然：“为什么？”
“他没有杀人，但是他会认罪，因为如果不认罪，警方会再一次彻查此事，再次搜寻证据。”
林清月抿紧唇，“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就一定会找到完整的证据链，而极有可能将真正的凶手查出来。真正的凶手，很大可能就是燕季年。
燕季年回来，是为了报复，同时，本来也是阿年抢走了燕季年的人生，阿年欠了燕季年，总得找个机会还回去。代替燕季年坐牢，能消除燕季年心底的仇恨吗？”
燕老夫人的唇张了张，说不出一个字。
她老人家低头喝了一口水，喉咙这才舒服了一些，一开口，眼泪就落下来：“怎么是阿年欠了季年呢，这两个孩子都受苦了啊……是我，是我这个当妈的欠了他们，坐牢的应该是我啊……阿月，你去劝劝阿年，让他不要认罪……他才二十四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伯母，您没有犯罪，怎么着都轮不到您去坐牢。”林清月垂着眼道，“如果阿年不认罪，那么迟早会查到燕季年身上，他们二人，总有一个人要为陆橙曦的死付出代价！”
第405章 我愿意嫁给你
燕老夫人抓住了自己的胸口。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因为季年，生了阿年。
又因为阿年，抛弃了季年。
她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伯母，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欠了燕季年二十多年，所以想补偿这个儿子，可补偿是一回事，做错了事付出代价是另外一回事。”
林清月轻声道，“他做错了事，不付出代价，那么他会以为，不管做什么恶事，都会有燕家帮他兜底，他会越来越没有底线。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过现在一般来说判死刑的不多，只要他主动投案，认真悔过，获得陆家的谅解书后，大概会判十二年左右，十二年出来，再重新开始人生，这才是对他负责……”
“我……”
燕老夫人哑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失散二十多年的儿子刚回来，就亲手送进监狱吗，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正是因为这二十多年无人教育和引导，他人性的恶才会释放出来。”林清月继续道，“父母缺位二十多年，不能再继续缺位，该怎么办，就应该怎么办。”
燕老夫人面容沉痛。
是啊，正是因为缺乏管教，季年才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