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
她来找自己，孟清宁一点都不意外。
她看着南烟，好整以暇地问：“怎么，还有事儿？”
“嗯，我要为昨天的事情跟你道个歉？”
“哦？”
“我不是故意把你妹妹的骨灰弄掉的，当时是因为你一说，然后我听着以后就吓到了，才会不小心，真的很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呢？”孟清宁嗤笑一声：“你说这一声对不起，造成的伤害就能抵消了吗？”
“啊？伤害？”
不知道是不是南烟的错觉，总觉得孟清宁这句话说得意有所指。
“什么意思啊？”
“你没听懂？”孟清宁轻笑一声。
“没，没听懂。”南烟尴尬地点了点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孟清宁垂下眼眸。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抵消所有事情？
孟清瑶，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少罪孽？你就算是用这一世，不，生生世世来偿还，都不够！
“所以呢？不是故意的，你能把那些掉在地上的骨灰全部捡回来么？这都浪费多少了？”
南烟咬住下唇，“那，怎么办？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呢？”
“我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孟清宁好笑地睨了她一眼。
南烟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道：“我尽量，毕竟确实是我打碎了你妹妹的骨灰，我对不起，也对不起你妹妹，要不……我去祭拜她一下？”
听言，孟清宁脸上的笑容消失。
“你？”她扯唇，直接黑了脸：“什么意思？”
“啊？”
“你明知道我有多讨厌她，你还说你要去祭拜她？怎么，你是想跟我站在对立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烟慌乱地摆手：“我的意思是，她毕竟已经去了，我打碎了她的骨灰这是很不敬的行为，所以我才提起这个建议，绝对没有要与你为敌的意思，你别生气，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做就是了。”
“你倒委屈上了？”
“我没委屈……”南烟可怜巴巴地望着孟清宁，实在不清楚她为什么现在这么难相处，明明之前她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却变得好像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自己明明只是说错了一句话，她就各种挑刺。
“我只是想代替我做的事情道歉，弥补，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心意。”
正说着话，坐在孟清宁身边的阿频突然递过来一个保温瓶，“说了这么多，先喝几口水，别呆会口干。”
“好。”
孟清宁接过水杯以后，喝了好几口，都没有再看南烟。
南烟在她身边委屈得不行，但是为了自己的骨灰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等她喝完了，又可怜巴巴地喊：“清宁……”
“行吧，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弥补。”
“对对，我是真的很想弥补的。”
“那拿你的骨灰来换？”
孟清宁冷不防的一句，把南烟吓得站了起来，然后步子往后急速地退了几步。
大概是因为孟清宁这句话的威力过大，南烟急退的步子又大，竟一屁股跌坐在了冰凉又坚硬的地板上，然后错愕地盯着孟清宁。
这样的响动挺大的，周围的人忍不住朝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你这是想和我当朋友当不成，所以想诬陷我把你推倒了么？幸好我哥哥提前给我递了水和吃的，要不然我今天真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听了孟清宁这一番话后，众人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拿着水瓶和食物，双腿也盘着，根本没有机会去碰南烟一下。
就算真有机会碰，那也是没有这股能把人推倒的蛮力的。
于是众人便好奇地盯着坐地上的南烟。
“她这是干什么呀？为什么坐在地板上，难道真是像孟清宁所说的，她想诬陷孟清宁推倒她吗？”
“那她未免也太蠢了些，人家孟清宁手里拿着吃的，再加上盘着腿，哪有力气去推倒她？”
“总不能是孟清宁的哥哥推的她吧？”
“那不可能，人家哥哥就是过来陪妹妹的，平时都不跟我们说话，怎么可能会推南烟？”
“那就是说……”
南烟忍着痛飞快地地上爬起来，对着大家说：“是我刚才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的。”
说完，她想走到孟清宁身边，可是看着她那双漆黑又明亮的眼眸时，便想到她刚才说用自己的骨灰来弥补。
她忽然觉得孟清宁说得好像是真的……
于是脚步一转，扭头又走了。
孟清宁低笑出声，跟阿频打趣道：“她至于这么落荒而逃么？”
孟清宁高兴，阿频的心情也不错，他唇角微翘：“大概是被吓破胆了吧？”
听言，孟清宁扭过头，正对着阿频的脸颊。
“吓破胆？我有这么吓人吗？”
阿频一顿，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的面庞白皙，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微微翘起，连带着调皮的眼角都上翘，给人一种极为灵动的样子。
这一幕，让阿频想到了小时候初次见少女的模样。
当时，她的表情也是差不多像现在这样。
一如记忆中灵动，眼神依旧清澈，只不过多了一些坚定。
这样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