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对视点了点头后，松盛继续稳住对方，桃融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
在那细微、难以注意的笑声再次响起之时，桃融纵身一跃跳下船头，借着风力在空中停滞时目光落在一艘救生艇上，发出声音的家伙正眯着眼享受着月光照耀和有趣的故事，没能注意到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桃融。
收起维持自己浮空的风力，桃融朝救生艇方向直直落下，同时伸开双手，将一个滑溜溜的东西抱了个满怀。
第61章 人鱼
“啊……”
惊恐的叫声响起, 挣扎中海水被拍打浇湿了桃融的背部，松盛也跳了下来落在救生艇上，帮着桃融固定住那个东西。
“你、你们干什么？”
海藻般的长发垂在胸前遮住了风光, 受惊的女孩蓝色的眼眸中盛满了恐慌, 鱼尾不停拍打着救生艇，晃得两人身形不稳。
“鲛人？”
没想到刚刚听了个深夜遇到鲛人的故事，现在鲛人就意外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看上去弱不禁风、楚楚可怜，活像是被欺负的良家女子, 泪水涌出滑落后掉在身上形成一颗颗圆润的珍珠。
桃融和松盛都没有被对方柔弱的外表所迷惑，桃融注意到她那尖锐的指甲，带着刀锋一样的寒光, 虽然没有亲身尝试, 但也知道不容小觑。
将人绑好固定住后，女孩哭出的珍珠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 桃融看着这个鲛人型珍珠制造器, 脑子有点儿乱。
一是不明白她怎么这么能哭, 二是想起来鲛人根本没有这项功能，大家都知道他们容貌绝美、声音动人、心灵手巧可以引来月光与海水织成晶莹剔透的鲛绡，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泪水还能化成珍珠的。
“别哭了！”
轻声轻语劝她别哭被置若罔闻, 如泣如诉的哭声萦绕在桃融耳边, 珍珠多得都已经滚到了桃融脚边, 她深吸一口气, 大声朝对方喊到。
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喊惊到的少女哭声一顿, 小声抽噎着, 害怕地开口：“你、你不要吃我, 我不好吃的。”
“……不许哭了, 回答我的问题, 不然我就吃了你。”
看样子还是暴力有用，在桃融的威胁下，没有珍珠再被生产出来，她憋着泪怯生生地望着桃融，等她提问。
“你是鲛人吗？”
桃融率先问起了最重要的一点，谁知对方眼中露出疑惑，不解道：“鲛人是什么？”
“那你是什么物种？”
对方的眼中疑惑更大，她甩了甩自己的大尾巴，海水从上面流过，湿润的鳞片更加闪耀：“我是人鱼呀，你没看到我的尾巴吗？”
人鱼，桃融知道现实里有关于人鱼的故事，但《新大陆》里人身鱼尾的却叫做鲛人，玩家们都以为这里的人鱼就是鲛人。
可是现在却有一只不知道什么是鲛人、远离鲛人们生存的北方、孤零零自称为人鱼的少女。
“喂，你们放了我好不好……这一路上都是我帮你们赶走那些大家伙，还给你们送来了好吃的鱼儿，我只是偷偷拿了一个东西、又听了几个故事……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见桃融问完那个问题后陷入了沉默，人鱼少女还以为对方不满意自己的回答，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委屈地求饶，早知道她就不听故事了，害得自己现在都要被抓住吃掉了。
赶走大家伙、送来好吃的鱼、偷偷拿了东西。
桃融提取到对方断断续续的哭诉声里藏着的信息，若有所思。
怪不得他们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海怪，原来是有只人鱼在为他们护航。好吃的鱼……大概是今天中午那一大群飞云鱼？虽然凶残了些，但确实美味，除了桃融外的其他人都吃了不少。
而偷偷拿走的东西……
看向踩在脚下熟悉的救生艇，桃融认出这不就是今天不见掉的那一艘吗？他们还以为是被海浪卷走了，原来是被只小人鱼偷偷“拿”走了。
人鱼哭得撕心裂肺，稚嫩的脸庞布满泪水，既然确定了对方只是一时好奇，还帮了他们不少，桃融一下子升起一股欺负小孩的愧疚感。
她和松盛低声商量了几句后，给人鱼少女解了绑：“别哭了，你走吧。小心点儿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桃融他们确认了人鱼少女没有威胁后能放她走，但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一只“鲛人”单独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会以为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人心难测，桃融决定提醒一下这个单纯的人鱼，别再傻乎乎地跟着船只跑了。
得到了自由的人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桃融的劝阻，一下子就跃入水中快速游走，逃跑的速度让人望尘莫及，留下桃融和松盛二人看着几百颗珍珠不知所措。
“把它们……收起来吗？”
一想到这个珍珠是怎么产生出来的，桃融有种不真实感。
她随手捡起一颗摸了摸，是珍珠的质感没错，大力将它掰成两半，内部结构也很和珍珠没有差别。
将它们全都扔进大海里有些浪费，桃融想着还可以把它们带回去给云中梦做材料，掏出个袋子将它们都装了起来收进背包。
两人重回船头，失而复得的救生艇也被他们拽了上来，这段小插曲没有惊醒任何人，连月光都依旧清冷地随波逐流，爱哭的人鱼少女离开后，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寂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