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翻盖手机阖上的清脆声响,温双沐的眸光扫到眼尾。
陆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一瞬间门感到点紧张。
等后来再去想,他觉得这可能就是青春期男生女生的通病,毕竟刘以恒每次跟夏芝里说话时,都会面红耳赤。他跟异性接触的少,对视紧张下也稀疏平常。
不过眼下的温双沐没太给他这个机会,目光都没在他身上定上一定,就又马上移开了,并且叫上了边上的同学,朝走廊另一端的楼梯走去。
陆京顿了顿,扭头看向刘以恒:“你这么遭人厌的吗?”
“?”
刘以恒半天憋出个“靠”字:“关我什么事啊。”
陆京抬手指了指:“她难道不是因为看到你,所以要走吗?”
感觉刚才温双沐的目光瞟过刘以恒后,就没再往他这边移了。
刘以恒:“我跟她相看两相厌,不是我单方面的遭人厌好吗。”
“行吧。”陆京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
两人来到2班,正巧林森也窜班正在和王承硕下五子棋。
林森抽过刘以恒手里的卷子,上头的圈圈叉叉还都新鲜,没有任何修订的痕迹:“你们老师上课一题都不分析的吗?”
王承硕倒挺习以为常,点拨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懂吧。”
林森一下子领悟过来,他看向刘以恒:“那你干嘛不直接去问夏芝里?”
刘以恒脸颊一瞬涨红,结巴道:“这,这多不好意思……”
尽管嘴上还在扭捏,眼睛却已经暗戳戳往夏芝里的座位瞟去。
“怂什么,我带你去啊。”
林森和夏芝里有竞赛班一起上过课的交情,径直勾过刘以恒肩膀,领他去到夏芝里那桌。
两人走开,陆京在王承硕边上坐下,接替刚才林森的位置,从桌上顺了只笔,继续他俩下了一半还没结束的五子棋局。
王承硕看陆京下了颗白字,紧接着他在作文本上画了个黑色实心圆圈。
王承硕道:“你说刘以恒这么三天两头跑的,也不嫌累。”
陆京看上去在认真思考棋局:“可能遇上喜欢的人了,都他这样吧。”
王承硕轻“嗯”一声,往桌下瞥了眼:“所以你这张卷子带上来是……?”
“哦,差点忘了,我也是来问题目的。”
王承硕:“……”
从2班出来时,楼道旁关于此次考试的荣誉榜已经张贴出来了。
虽然一月一换,但后勤部对贴榜这件事格外积极,也十分迅速。
万年老二的硕哥连证件照都像他本人一样板正,戴着副细框眼镜,充满了禁欲感。
座右铭:嗯,我又控排名了。
陆京看得一脸沉默。
心想硕哥还挺有闷骚的潜质,考不过第一的苏起言,靠嘴炮把气势拉回来。
林森最近可能是看天蚕土豆老师的文有些上头,座右铭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搞不懂他这个稳居学校前十的人,有谁会“欺”他。
陆京的目光右移,落到温双沐的证件照上。
寥寥几次见面,大多都是隔着很远的距离,或者是匆乱间门瞥个侧脸轮廓。
头一回从正面认真打量。
是看过一眼就会让人印象深刻的长相。
陆京扫到什么,顿了下,旋即笑了起来。
过于有个性的座右铭,联合后面的内容,估计也是绞尽脑汁后的产物:我语文很差,别难为我。
光荣榜里只有前十名才有照片,刘以恒在后面找半天自己的名字,过了会儿才想起只有前一百名才会被贴出来。
他奇怪地看向陆京:“笑啥呢。”
陆京笑意稍敛,还没来得及搭腔。
刘以恒已经看到了王承硕那处:“艹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硕哥。”
—
天气变热,又一个学期结束。
虽然对大部分学生党来说,寒假前的期末考要比暑假前的期末考更加令人痛苦,毕竟春节时走街串巷的难免被亲戚问起考试成绩,但在明理,后者的磨人程度并不比前者低,因为暑假前的期末考往往都意味着会有拆班调整的风险。
好在这次七班照常发挥,除了一部分读文的同学搬去文广楼,剩余同学基本保持原先阵容。
尹星烛在班里一直都是大小考的第一名,并且稳在年段前十,大家原本以为他高二铁定会调去实验班,谁知他这次破天荒地掉到了一百多名。
老师们轮番向他问候,担心是不是竞赛的压力让他在日常课业上力不从心。
作为离学霸同桌座位最近的陆京却觉得,对方才是真的像王承硕座右铭上写的那样,是在控分控排名,当然了,他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也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
此外,七班还迎来了一位让大半个班男生都热烈欢迎的新同学——
夏芝里。
不过陆京觉得,夏芝里本人未必有那么开心罢了。
据刘以恒所说,夏芝里从实验班流放到普通班,并非因为成绩下滑,而是她觉得学习压力太大,自己主动跟年级主任申请的。
也不知道这个是真是假的原因,刘以恒每天都致力于让新同学在七班这个友爱的大家庭里宾至如归。
开学过去两个礼拜,班上同学都熟络起来,也没有新同学旧同学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