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红豆听到这儿,扶着墙站起来,不禁鄙夷嘲笑。
听明白了,卫蛟这小杂种明着对付不了班烨,无奈之下出阴招,想要她去勾引班烨,偷罪证。真真是异想天开,她虽说贪财好色,仅凭这么点子东西和曹文瑞那块料就想来诱惑她,简直痴人说梦。
你们想让我去送死,好,看谁先把谁送进棺材。
“月牙儿,附耳过来。”
红豆勾勾手,从头上将金璎珞取下,交给月牙儿,低声道:“将这璎珞拆散了卖掉,拿着钱买身直裰,扮成男人的样子,给我出去打听琳琅公主的姘头,那个叫渊献的和尚。”
“好。”
月牙儿忙答应了。
方才她也看得清楚,卫蛟那畜生简直不把姑娘当人,居然想让这些男人任意欺辱利用她。瞧着姑娘心里是有成算的,既然要打听那和尚,怕是已经有了对付卫蛟的主意,好好做就是了。
待月牙儿走后,红豆将裙子上的泥土拍掉,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作出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闷着头转出廊子。
进了一门的院子后,慢悠悠地走上台阶,斜倚在花厅的门框上,并未进门。
她并未抬眼看曹文瑞,一个劲儿掉眼泪,旋即又叹了口气,幽幽道:
“妾身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公子了。”
“红豆,你,你别哭啊。”
曹文瑞一看见美人垂泪,那怜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心里也跟着疼起来,连拐杖都忘了拄,一瘸一拐地疾步走向红豆。
垂首打量着女孩,可怜,她近来也消瘦不少,眼睛红红的,似乎还未从那天晚上的惊惧中走出来。
“外头冷,进来说话。”
曹文瑞忙将红豆拉进来,并把门从里头插好,抱住女孩连连叹气自责:
“都是我不好,平白连累你被那悍妇打骂,幸好大哥哥暗中救下你,否则,”
“快别说了。”
红豆两指按住曹文瑞的唇,摇摇头,哽咽道:“这些日子我一直等公子,您说过要与妾身长相厮守的。妾身从白天等到了晚上,每时每刻数着更漏,夜不能寐,心里梦里全都是公子,好在老天可怜我,终于等到了。”
“红豆。”
曹文瑞不禁动容,轻吻着女孩的顶发。
这样温柔的红颜知己,真真是老天爷补偿给他的,他只有在红豆跟前,仿佛才像个大丈夫,真正的男人。
“公子,你的腿怎么了?”~
红豆哽咽着问,心里却笑得不行了。
“无碍,摔了一跤。”
曹文瑞嘴角抽了下,眸中恨意甚浓。
“要不要紧?”~
红豆慌张不已,连忙扶着曹文瑞坐到椅子上。她如同温顺的小猫一般,跪坐在男人腿边,轻抚他的左腿,一个劲儿掉眼泪。
心里嘲笑不已:明明是在雪地里跪断了腿,还说是摔跤,要脸不要命的怂包!
红豆头枕在曹文瑞腿上,抽泣着,如同那宅门里受气的小老婆,哭诉着自己心里的委屈:“你们家的公主娘娘当真蛮横无比,说句犯上的话,活该她掉了孩子。”
“哼!”
曹文瑞嘴角扯出抹狞笑,并未应声。
他从桌上将紫檀木盒子拿过来,轻抚着红豆的柔发,轻声哄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当日我允诺了妹妹,要和你长相厮守,那肯定是作数的。可恨这些天我身子不适,没法出来找你,今儿好些,便带了房屋地契来。好妹妹,这全都是你的,你喜欢不?”~
“只要是公子给的,妾身都喜欢。”
红豆撇撇嘴,继续奉承:“妾身的人和心,从此以后都是公子的了,公子就算让我去死,我,”
“胡说,什么死不死的。”
曹文瑞赶忙打住女孩的话头,不禁洋洋得意。
他生的风流俊雅,王城不知有多少贵女倾心,当年琳琅也是如此。小红豆生的卑贱,有点小聪明,自然是喜欢他这样出身高贵的才俊,即使被琳琅那般羞辱责打,还是上赶着巴结他讨好他。
大哥才刚还命他好好拿房屋地契和甜言蜜语哄这小淫.妇,瞧瞧,他只要勾勾手指,这姑娘便如同只母狗般跪在他脚边。
“好妹妹,你能从那悍妇手中活命,而今还能跟我在一起,得多谢大哥哥呢。”
曹文瑞像抚摸狗那样,轻轻地抚着红豆的头,柔声道:“咱俩个以后可得好好报答他。”
红豆翻了个白眼,暗道:曹文瑞这小子心里没主意,又是个志大才疏的主儿,最是好挑拨,干他!
“我可不谢小公爷。”红豆嘟着嘴,哼道。
“为什么呀。”曹文瑞笑的温柔。
“公子当日被那悍妇逼着下跪,那么大的动静,小公爷躲在屏风后头愣是不出来,非得等那些贱婢老婆子们强迫公子跪下,百般羞辱后才出来。”
红豆恨地直打自己的腿,啐道:“他分明就是看不起公子,要看你的笑话哩。”
“休要挑事!”
曹文瑞明显恼了,可偏不承认。
他推开红豆,身子拧到一边,用拐杖用力点了几下地,沉声喝道:“大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和我自小一起长大,对我如亲兄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