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花?”她这才发现那束玫瑰,“卿杭,你把我感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是准备求婚吗?”
“被你猜到了,”卿杭眼里的笑意很无奈,他拿出戒指,“练习过那么多次,这次是正式的。我始终相信,上帝不是惩罚我,而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了我,只是晚了一些,让学会勇敢,让我坚定。爱你是最重要的事。程挽月,我们结婚吧。”
“好,”程挽月答应地很快,“快给我戴上。”
他紧张,她兴奋,戒指没拿稳,掉在地上,被煤球碰到后滚进了沙发缝。
程挽月:“……”
“这次不算,等我几分钟,”卿杭的脸色也不太好。
他站起来搬沙发,艰难地从角落里摸到那枚灰扑扑的戒指,仔细擦干净。
不等他开口,程挽月就踮起脚凑上去吻他,牙齿磕到唇角,淡淡的腥甜味在舌尖化开,卿杭顺势抱起她,煤球想跟着他进卧室,被他关在了门外。
两人一起摔在床上。
他把戒指牢牢地套在她指间。
009.
朋友给黎雨留了张毕业晚会的票,她本来不准备去凑热闹,但那一天没有什么实验安排,就想着去看看。
她提前去找朋友拿票,在路上遇到了卿杭。
卿杭是她的师弟,认识两年了,一直都知道他有女朋友,虽然没见过本人,但看过照片。
他们在骑自行车,准确地说,是程挽月在骑,卿杭坐在后座,他腿长,两只脚都落在地上,程挽月根本蹬不动,但不服气,非要带他骑一段路。
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有一束花,鲜艳的红色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身边那些同学,十个人里有九个熬不到毕业就分手了,黎雨站在路口,想等他们骑过来的时候打个招呼。
卿杭蹲下去给程挽月系鞋带,她换到后座后,他很快就把车骑到阴凉处。
“师姐,”卿杭主动介绍,“这是我女朋友,程挽月。”
黎雨礼貌地看向程挽月,“你好,是来陪卿杭拍毕业照的吗?学校有很多地方的景色都很漂亮,再等几年,他博士毕业,还能再拍一次,更有纪念意义。”
程挽月笑了笑,“嗯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师姐,我们先走了,她还没吃早饭。”
“下次见。”
程挽月回头看黎雨,对方已经走远了,车头晃了一下,她立刻回神,双手抱紧卿杭的腰。
卿杭今天下午要作为优秀毕业生在毕业典礼上发言,不是本校学生也可以去礼堂观看,很多家长都会来。
程延清和霍栀来得晚,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卿杭先到后台做准备,不知道程挽月坐在了哪个位置,直到上台,看见了她举起印着‘卿杭毕业快乐’的横幅。
她在他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他无需畏惧。
“卿杭穿西装好帅,”霍栀多拍了几张照片。
程延清抬起一条胳膊搭在霍栀肩上,“还行,也就稍微比我差点。”
“我和月月说话,你别插嘴。”
“就插嘴,妹妹,你摸着你的良心,我跟卿杭谁更帅?”
“卿杭。”
“什么?没听清。”
程挽月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卿杭卿杭卿杭!”
“行了行了,他看得见你,你照顾一下我们的耳朵。哎呦,戒指都戴上了,挺快啊,”程延清眼尖,“敢偷户口本,我就打断你的腿。”
程挽月说他瞎操心,“用不着,爸妈会同意的。”
程延清说等着瞧。
程家只有一个女儿,结婚这么大的事,得全员到齐一起商量,倒也不至于会刁难卿杭,但总要有一个正式的仪式。
卿杭每一年都在求婚,从草编戒指到钻光闪闪的求婚戒指,他走了很多年。
尽管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见父母的时候,他还是很紧张,在楼下花园来来回回地绕了一圈又一圈。
和他把戒指给程挽月戴上的那天一样,那天还闹了个乌龙,他太紧张了,手一直在抖,戒指掉到沙发缝里,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拿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擦拭戒指上的灰尘,额头都在滴汗,黝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程挽月在监控里看着他在门外一遍一遍整理衣服,看着他深呼吸后准备按门铃,心里只觉得欢喜。
卿杭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开门的人是程延清,他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睡醒,就只剩我。”
“挽月呢?”
“搞不清楚,她可能出去了,或者是在霍栀家,她这么大的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见。”
卿杭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恐慌感,他推开程挽月的卧室房门,想看看她是不是还在睡觉。
门开的那一瞬间,迎面而来的彩带模糊了他的视线,满屋子的笑声把他从飘忽不定的空虚感中拉回到现实,在一堆粉色气球里,他看见了戴着洁白头纱的程挽月。
头纱固定在她漂亮的头发上,而不是只能用手拿着。
她很健康,而不是消瘦苍白。
程国安说,从今天开始就把女儿交给他了,杨慧敏说,要对她好,要宠她爱她,程延清把户口本放在桌上,强调以后要叫哥。
只有她一直没说话。
等人都出去了,隔着门都还能听见客厅里热闹的声音,卿杭迈开第一步的时候,头纱刚好掉下来,遮住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