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师姐。”
“在学校一般都这样叫,就算毕业了,师姐也还是师姐,肯定也有其他人这样叫她,很正常,这不算暧昧。”
“我不是介意称呼,”程挽月低头擦擦眼泪,“他们有很多能聊的,有共同的追求,有共同话题,但是我听不懂。”
那天早上在酒店,黎雨给卿杭打电话,程挽月就在旁边。
言辞不认识黎雨,只在停车场见过一面,第一印象就觉得她和卿杭很相似。
“工作只是工作,对工作认真负责是他那一行必要的职业素养。你跟朋友聊音乐聊乐器聊时尚,我们也听不太懂,你会瞧不起我们吗?你不会,所以卿杭也不可能会看低你。他身边多的是高学历高智商的医学人才,但只有一个程挽月。”
“……可他把我和他的事讲给别人听。”
“这个我不清楚,”言辞看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可能也像你现在一样,喝醉了,无意间说出口的。”
“我喝醉了也不会说,”程挽月偏过头,“而且……他几天都不联系我。”
“忙不是理由,大概……大概是怕你烦吧,你不是不喜欢别人黏着你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嘀咕,“他又不是别人。”
“这样的话,你得说给卿杭听,”言辞降下车窗让她透透气,“哭累了吧?你们俩之间的事,我不掺合。不能帮你去揍他一顿,只能帮你哥安慰安慰你。”
程挽月靠着车门,把脸藏在黑暗里,“对不起。”
“不是什么大事,”言辞启动车子,他开得慢,防止程挽月晕车,“住酒店,我没办法照顾你,还是送你回家睡比较安心。”
“程延清会骂我的。”
“你都哭成这样了,他只会心疼,哪还有心情骂你。”
还没到家,程挽月就睡着了,言辞给程延清打电话之前,把卿杭的手机塞进她包里。
手机在她这里,卿杭就有理由来找她。
程延清急急忙忙从电梯里跑出来,言辞简单跟他解释了几句,他站在车旁看着程挽月满脸泪痕的模样,没说什么。
车里闷热,腿脚也伸不开,程挽月稍微动一下,额头就撞到车门了,程延清掐灭手里的半根烟,轻轻把她抱出来。
言辞跟着上楼,帮忙拿钥匙开门。
程延清没有叫醒程挽月,衣服换不了,但也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耐心地给她卸妆,擦手擦脸。
他女朋友还在国内的时候,经常被他从舞池抓回家,这一套流程他很熟练。
第二天,程挽月睡醒后头疼得厉害,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程延清请了一天假,煮了锅粥等她起床。
她睡了一晚上,眼睛还是肿的,衣服皱巴巴的,气色也不太好,洗完澡才稍微好看点。
程延清在厨房煎鸡蛋和培根,香味都飘进浴室了,程挽月随便把头发吹干,抱着煤球在客厅晃了几圈。
“哥,你怎么没上班啊?”
“请假了。”
程挽月很清楚是什么原因,“你骂我吧。”
“谁规定你不可以胡闹?妈这个年纪都会闹脾气,”程延清笑着往她嘴里喂了片培根,“但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回家,比起你灰头土脸地回来,你一个人在外面更让我们担心。”
“我以后不喝酒了。”
“一点点没关系,不能多喝。”
“嗯嗯!”她还没把培根咽下去,说话瓮声瓮气地,“我昨天是不是吐在言辞身上了?”
程延清说,“没有,他也被你折腾到半夜才休息,你晚点给他打个电话。”
酒后胃口不好,程挽月吃得少,她浑身都很难受,躺着也睡不着,等到下午才准备给言辞打电话,找手机的时候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在桌上,这才发现多了个手机。
屏保是她的照片,但不是她的,更不可能是言辞的。
程挽月给言辞打电话前两分钟,卿杭借周恒的手机联系了言辞,他们话还没说完,言辞就先把程挽月的电话挂了。
言辞继续继续刚才的话题,“别的事谁对谁错先不谈,你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就是大罪。”
卿杭情绪很淡,“你不是在么?”
他会为自己的未来争取每一个机会,对他那说,程挽月比那些人生目标更遥远。
言辞只有一双手,昨晚拦住了程挽月,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拦卿杭,“我跟你能一样么?你不会以为她是为我哭吧?我有什么值得她为我掉眼泪?谁让她委屈,谁去哄,我后天就回上海,不能帮你,也帮不了你。”
工作比预期得顺利,言辞谈好合同后就改签了机票,不是因为昨天的事。
“挽月虽然很任性,但喜欢和讨厌很明确,她就算是讨厌谁也从来不会故意针对对方,不喜欢一个人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懒得搭理,连说话都烦。她都来北京找你了,你还计较什么?酒后全是气话,你别当真。”
“她已经辞职,准备回家了。”
“辞职只是换份工作,回家也不是要回她爸妈那里,昨天晚上是我一直在她耳边唠叨让她回家,她就是困了累了吃醋了委屈了,想回去睡觉而已。”
卿杭沉默了片刻,程挽月从来不吃他的醋,他也没有醋能让她吃。
“她为什么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