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注意到树底下又站了个人，小鸟懒懒的从羽毛里抬起头来，红豆般的眼睛湿漉漉地望了冷馨一眼，发出了一道清脆悦耳的鸣声，随即树上便掉落了一颗长满不规则小疙瘩的丑红色果子。
只有一颗。
柳青青满意的笑了。
前面还有两人试过，那两人一个只得了一颗，另一个得了两颗，都没有她得的多。
也就是说在红栾鸟眼里，这几人中柳青青长的最漂亮。
冷馨将归元果递给柳青青，清淡的眉眼间含着浅浅的温柔，“这果子甜，师妹留着吃。”
归元果虽说长相确实不怎么样，但如果拿出去卖，即使对他们这些合欢宗的亲传弟子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冷曦说给就给，显然是对这个小师妹极其重视。
雪寒霜面色不变，掩在袖中的手却紧紧握了起来。
这处地方他和馨儿早年前来过，那时红栾鸟送了他们二人各三颗果子。
现在归元树犹在，他的馨儿却性情大变，早已不再是与他互通心意的馨儿。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柳青青来到合欢宗之后。
“雪师兄，只剩你了，快来呀！”柳青青欢快地朝着雪寒霜招手，丝毫不知道对面人内心的复杂。
雪寒霜早就没了这个心情，闻言毫不犹望向无忧，客气道：“道友先请。”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的目光唰唰也看了过去。
无忧本来就是来取果子的，刚刚看到冷曦的动作大致明白了过程，反正早点拿完早点离这群人远远的。
所以他也不客气，直接往前走到了归元树下，抬起头注视着树顶上的红栾鸟。
鲜红的小鸟羽毛本就光彩靓丽，此时在叶间稀疏的阳光斑点照射下，偶尔会投射出璀璨的光芒，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还是无忧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小鸟。
可这只小鸟看了他一眼，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里立刻透出了人性化的嫌弃，头一转，直接将脑袋埋进羽毛也不出来了。
无忧：“？？”
还没等无忧疑惑多久，旁边柳青青直接噗嗤笑出了声，“红栾鸟只喜欢长的好看的人，道友的长相还是差了点。”
“柳师妹！”雪寒霜不满地出声喝止，对着无忧的语气也相对委婉很多，但意思却大差不大，“道友与红栾鸟缘分不够，我的这一份送给道友便是。”
说着，雪寒霜主动上前一步，那树上的红栾鸟背上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抖了抖羽毛，扑簌簌又抖落了四枚果子。
这一次竟然比所有人的都多。
柳青青看到这一幕有些不乐意了，虽然很喜欢雪寒霜的长相，但她其实更希望自己才是那个最与众不同的。
冷馨注意到她的神色，及时解释道：“红栾鸟一般最多给人三颗果子，只是刚刚被那位道友的容貌……惊到了，所以这才多给了一颗。”
柳青青立马笑了。
无忧：“……”
是想说丑到了吧？
好家伙，合着你们合欢宗不止人看脸，连鸟都看脸！
无忧抹了把脸，转身就走。
等着，他这就找个地方去把脸上的东西洗了，他就不信凭着他本身的容貌还拿不到几颗果子！
“道友且等等！”雪寒霜追了上来，“这些果子给你。”
无忧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他还以为雪寒霜刚刚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人真想把东西给他。
不管怎么样，这鸟这么小气，能多几颗归元果给师尊也更好。
没有注意到雪寒霜眸中一闪而逝的伤感，无忧低头在储物袋里翻了翻，找出几瓶丹药塞进他手里，这才接过东西，从容道：“就当是我跟你换的。”
大概是很少遇到这么不愿意占人便宜的人，雪寒霜一愣，倏地笑了，“好。”
两人这边关系缓和，一旁的人柳青青突然动了心思，这人现在对她的态度还是这么爱理不理，想来是还没有动过食盒里的东西，那么她岂不是还有机会将东西拿回来？
结果她这边刚一动脑筋，那边无忧转身就跑了个没影，气的柳青青直跺脚，“可恶！”
看到柳师妹心情不佳，冷馨体贴地转移话题，“师妹，归元果已经拿了，你不是说想看冰山雪莲么？咱们现在就去吧。”
“那好吧。”柳青青不情不愿地瘪瘪嘴。
她的空间现在只有一间茅草屋那么大，能种植的区域也就一两亩地的样子，为了拓宽空间必须要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就比如来这个秘境，柳青青要拿的就冰山雪莲下藏着的一块镇镜之石。
只要能得到这块石头，空间就能扩大一倍不止，能用灵泉也至少能多上一倍。
到时候时候她种植的灵植就可以用灵泉催熟，也不至于只为了维持容貌就用光所有泉水了。
等合欢宗一行人离开，无忧也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换了套行头。
先是将脸上不显眼的伪装除去，无忧幻化了一道水镜出来，镜中人长相雌莫辩，堪称人间绝色。
一双艳丽的凤眼似笑似非，多情中又含着漫不经心的疏离，仿佛游离在山野间的妖精，一下子便能将人的眼球牢牢俘获。
无忧端详了一会儿，看着身上灰扑扑的衣服，感觉不够惊艳，干脆又换了一件繁复的红纹牡丹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