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全都是旧书,我们可以淘一些带回去。”陈遂随手拿起一本皱皱巴巴的书。
孟菱新奇道:“以前都是在电视里看到淘旧书的地方,现实中我搜了几次却都没找到。”
“事实上,现在书店也越来越少了。”陈遂说。
孟菱认同的点了点头。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恰好是《唐诗三百首》,翻开第一页忍不住笑了:“这小朋友真可爱,你看这首。”
陈遂凑过来,一看也扑哧一笑:“饿饿饿,曲项向天歌,拔毛烧开水,红烧大肥鹅。真他妈人才。”
孟菱由衷评价:“太可爱了。”
陈遂说是呀,又说:“希望他爸妈也觉得他可爱,而不是批评他调皮捣蛋。”
他随口这么一说,又翻到下一页,顿时眯眼笑起来,他是真乐了才会这么笑:“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这句难不成是什么传世佳话吗,我小学也说过。”
孟菱笑:“我们小学也这么背,还有‘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陈遂一直在笑:“这本书我买了,太有意思了,以后咱生孩子我拿它胎教。”
孟菱一愣,反应过来嗔了他一眼。
陈遂接住这个眼波,暧昧说:“你这个眼神很欠.干欸。”
孟菱:???
他不要脸的凑过来:“看得我骨头都酥了,要不在这试试?”
他看到桌上的书,笑着吻她的鬓边:“在《挪威的森林》里脱你衣服,在《理想国》上喘息,在《呼啸山庄》上让你高.潮怎么样。”
她睫毛抖动了一下,想象着这个画面,竟觉得既浪荡又浪漫。
只是面上如何能表露呢,只好讷讷说:“你变态。”
干脆转身,离他远远的。
他在身后低低笑,捉弄满满,不怀好意。
她走到另一排书架上,竟然看到陈遂的《无脚鸟》,很旧,旧到书页都要脱落了。
她有点疑惑,这明显是被翻看多次而爱不释手的书籍,为什么会舍得放在旧书铺子里卖了。
她打开看,扉页有字:【有些人生来就是没有根的,像一只无脚鸟,不停流浪,他死的时候就是他唯一一次落地的时候。】
她忽然被击中,只凭这一段话,就想要把书籍买走。
“旧书是有温度的,每一个折痕,每一个标注,都能感受到它曾经的主人的思考。”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遂已经站在身后。
而他手里也拿着一本书,她扫了一眼,发现竟是《天龙八部》。
他拿过来给她看,萧峰殉义那段,被人写了批注,只七字:【命中命中,罪与罚。】
她感慨:“掷地有声。”
他点头表示赞同,又看了眼她手里的书,眼前一亮:“这居然还有我的书?”
她赶忙把书页掀开,给他看扉页上的字。
他低头认真看了一眼,没什么波动,只是笑:“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再是没有根的人了。”
他话刚落,镜子门忽然被打开。
有两个人说说笑笑要进屋里来,然后大家不出意料的对视上,都是一怔。
是宋舒云,和她的新任老公。
“你儿子。”
那男人抬了抬下巴看向陈遂,率先出声。
孟菱能感觉到陈遂的僵硬,只是很浅,远不像之前提及宋舒云时满身是刺。
“什么儿子呀,你忘了人家早和我划清界限了。”
孟菱看向宋舒云,宋舒云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向她,噙着笑,亲切的看向她。
孟菱只觉不适,很快移开目光。
而陈遂在这时候转身拉住她的手:“才挑了三本,再看看吗?”
他脸上挂着懒懒散散的淡笑,混不吝的样子:“多挑几本吧。”
孟菱心口堵堵的。
他越是漫不经心,她越是心疼。
“就这些吧,买书也看缘分,今天我只想买这些。”
孟菱既然这么说,陈遂也不勉强,他说:“好,带你去吃路边摊。”
孟菱很满足一笑:“好。”
他们很稀松平常的对着话,并未再给宋舒云夫妻俩任何眼神。
只是出门时要路过那边,宋舒云和她的新老公把路挡的严严实实,陈遂才不咸不淡说:“麻烦让让。”
宋舒云新老公笑得贱嗖嗖的,想说什么,被宋舒云拉了拉:“给人家让路。”她一副对待陌生人的姿态,“别没礼貌。”
“得。”宋舒云新老公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姿势,紧接着把路让开了。
陈遂和孟菱不紧不慢离开。
仿佛宋舒云二人在他们眼里连陌生人都不是,空气而已。
下了楼,陈遂去付钱,孟菱这才有所松动,她看了眼去往二楼的方向,只觉唏嘘。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连狠心都做得如此轻飘飘。
“走了宝。”陈遂付完钱,朝孟菱伸出手。
孟菱很自然的牵上他,他低头用鼻尖碰碰她的鼻尖:“饿了,我们去吃饭。”
孟菱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抑制住了。
他们去吃路边摊,热量爆表的炒面,配上一铁盘的炸串,外加冰镇可乐。
香气四溢。
炸串盘是划了三八线的,一边是不辣的,一边是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