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消息躺了很久。
一张图片,贺让骁买了好多箱蓝罐百事可乐。
[听:买到了,还来及得吗?]
[听:能不能回来啊?]
又过了几天,程尔收到了黄彬发来的一张图,是她之前参加桥牌比赛的奖状。之前因为写错名字,组委会重新补来的。
黄彬问她这张奖状能不能留在学校荣誉室。
程尔同意了。
放下手机,她的心陡然被牵扯,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
贺让骁找她玩牌,三轮三个问题。
他还是一如既往输了,耍赖地要问她问题。
第一次他输了,他问:“你会喜欢我多久?”
程尔脱口而出,“永远。”
从见面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她的眼里以后容不了别人。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开始了第二轮,他问:“以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程尔愣了下,她很快反应过来,她记得他问过的每一句。
他问,你不怕我赖上你啊。
他问,你会心疼么?
他问,你要一直管我啊?
他说,以后别丢下我。
程尔嗓音有点哽咽,怕被他看出端倪,她喝了一口可乐咽下去,“算。”
贺让骁很轻地提了下嘴角,什么都没说。
第三轮的时候,他玩得特别混乱,甚至有些自我放弃了似的,随便抽了几张,程尔没说话,就随他玩。
她捡起他扔掉的牌,在手心里翻来翻去,硬硬的棱角都被按扁了,她说:“最后一个问题好好想。”
贺让骁用平常的语气说:“想着呢。”
一整副牌被他飘完,又几张不受控掉到了地上,他也没捡,看着手里的最后一张牌,他转来转去,迟迟没动手。
仿佛那张牌是一个阀门,他舍不得放开,他在等。
但时间终有个尽头,他随手扔出最后一张牌,说出了在唇边反复酝酿了很久的第三个问题。
他嗓音浑浊,被痛苦拉扯,“尔尔,我们分开吧。”
这是陈述句,不是问题。
他觉着她一整晚都在用力道别,却提不出这么残忍的话,那这个坏人他来当,至少这样不是程尔没有食言,她没有丢下他。
他低下头,咬着牙,喉结不住的滚动,肩膀在轻颤。
“让让——”
他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她闭上眼睛,眼泪滚了下来。
时间温吞过。
她问:“我们还能再见吗”
“只要你想。”
她才反应过来,他的奇怪举动,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要走,今晚才纵容着她陪着她,像是完成心愿似的。
“你说会赖着我的。”
“我哪敢啊。”贺让骁故作潇洒说,“我胆子小的很。”
根本不是啊。
她的心很疼,像是空了一块儿,她想要他飞高高,别回头,身边永远热闹,永远张扬耀眼。
“别哭了,宝宝,别哭了。”他无奈地笑了声,“你再哭,我就舍不得放你走了啊。”
作者有话说:
这张写得我好伤啊,听着《落空》边哭边写,是真哭。
他们越甜,我越哭了。
下本我要写个纯甜文自救一下,wwww
第62章
程尔十九岁的生日过得慌乱又匆忙。
程淮山没空管她过不过生日。她穿着贺让骁的卫衣, 睡到了傍晚,天色朦胧一抹红霞在氤在天际,她在窗前呆坐到天完全黑下来。
切了半颗苹果当蛋糕, 家里没蜡烛。
她便找来程淮山丢在家里的烟和打火机, 冒着淡淡的烟雾的烟,被她拿在手里。
她闭上眼睛,将就着许愿,她希望所爱之人永远热烈坦荡。
之前的手机被程淮山没收, 再后来,来了新的国家,很多账号没办法再用, 她也懒得去折腾。
以前的朋友们一下从生活中断联, 她的生活成了一个新的封闭的空间。
吃完苹果,她一时兴起拆了程淮山的洋酒,第一次喝酒,她感觉滋味并不那么好, 甚至有点烧喉,但胜在能解闷。
搁在阳台的手机响了声,她喝得有点晕乎, 眯了眯眼看着亮着的屏幕, 反映了好几秒,撑着桌子起身去拿手机。
洋酒的劲儿还挺大,她感觉脚有点晃,好不容易拿到手机, 屏幕已经熄灭。
不知怎么的, 她整个人心情差极了, 浑身颓透了, 消息都没看,直接倒床上睡了。
第二天醒来,她才记起似乎收到过消息,打开手机找,是贺让骁卡着点发来的。
[听:程尔,生日快乐!]
还有他唱的一首歌。
这条消息的上一条,还是很久之前,他发的蓝罐可乐照片。
像是刻意逃避着,她一直都没有回复。
他们像是默契地守着一条不存在的虚线,她不回复,他也不追问,谁也不会主动打破微妙的平衡。
这条祝福也过了回复时效,手指搭在键盘上沉思很久,心脏被狠狠地牵扯,痛苦一点点发酵到膨胀,最终还是退出来,让它安静地躺在手机里。
她所在的南半球已经进入秋末,天高云淡,薄薄的阳光照在房间里,暖融融的。
他点开贺让骁录得哄睡歌,清冷的嗓音唱起粤语歌来有种别样的慵懒蛊人劲儿。
外界很多我反对我爱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