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栾缓缓的摇了摇头只说没事。
他这般纠结,心中自然有秘密,只不过这件事情齐栾并不怎么想说出口,无论是面对母亲,面对顺帝,还是面对其他人,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就像是一个卑劣的小人一般。
齐栾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一说出来之后,云若妤绝无可能继续留在将军府,帝后和太子能够容忍齐栾和云若妤未婚相处。
却根本不会容忍云若妤未婚有孕,虽说这样的事情概率极小,但齐栾自己都已经不怎么相信自己了,如何能要求别人相信他?
齐栾觉得,自己大概是心虚的,不然为何不敢坦坦荡荡的说出来,非要藏着掖着的?
天可怜见的,他如今连为什么心虚都还没怎么搞明白,只当是自己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担心自己会无法克制。
可是齐栾不愿意让云若妤回宫。
有些习惯,总是那么的可怕。
对于云若妤,他也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面的习惯,甚至生出了许许多多隐秘的期待。
他习惯了每一天都能见到云若妤的日子,习惯了她冲他笑的模样,甚至于夫君这个称呼,也是日渐习惯。
总而言之,齐栾有了私心,所以下意识的趋利避害。
他想,把云若妤留在自己的身边。
在皇宫中的时候对答如流,可一旦离开皇城,齐栾就开始担心,晚上要怎么办。
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回将军府,云若妤若是问他昨日的事情要怎么办?
齐栾便让罗察想回去禀告一声,说他今日会很忙,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府。
罗察应了声,“只是将军,若是公主问起来我要怎么回答?”
“就说我在铺子里盘账。”齐栾随意的开口,他名下的私产无数,挨个去盘查一次,都是可以的。
他还能顺便去了解一番,这个时候做什么生意才会最忙。
罗察其实根本不敢一个人去面对云若妤,他总觉得自己根本招架不住五公主,只是他更加不敢忤逆齐栾,只能期期艾艾的往将军府走。
云若妤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只觉得有点儿疼,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为什么脖子会这么疼?
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了?
她这是睡了多久?怎么觉得头都开始晕了?
“鹿竹,银蝶。”云若妤冲着外头喊道。
两人听到屋里的动静,立马小跑进来,小心的伺候着,“夫人您醒了?”
云若妤轻轻点头,问她二人齐栾去了何处,得到的答案便是老爷去查账了。
“夫人有所不知,府中产业有许多,将近年中,老爷自然是要去盘账的,所以最近会有些忙碌,老爷特意吩咐我们要好好的照顾夫人。”鹿竹说话点到为止,说的全部都是云若妤爱听的。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昨儿个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只是后来到底是如何睡过去的?
为何脖子会这般的疼。
她和夫君……?
云若妤有些迷迷糊糊的,但这些事情太过于私密,她也不好多言,唯一可以商议的对象如今还不在身边,她自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两人替她梳洗打扮,云若妤闲来无事,便坐在院子里发呆。
当农妇的时候,她成日里忙个不停,不是绣花便是做饭,闲暇之余还会给齐栾做些衣服。
如今不需要去书院送饭,也不需要做刺绣贴补家用。
云若妤一下子闲下来,还有点儿不习惯。
她似乎想找些事情来做,却又不知自己能够做点什么。
鹿竹和银蝶自然不会去提醒云若妤,事实上她二人瞧见云若妤先前做的那些,不知有多心疼,如今好不容易公主忘记了,何苦去提醒?
“夫人若是无聊,倒是可以看看书,看看话本,您先前不是极喜爱的吗?”鹿竹小心的建议道。
云若妤慢吞吞的打了个哈欠,对鹿竹的提议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最近金陵城里可有什么好看的话本?”
银蝶挑选了一些递给云若妤,但是她都兴致缺缺的,没什么要去看的欲望,“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在看看。”
鹿竹和银蝶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知所措,她们只想让云若妤开心些,可瞧着云若妤的模样,像是…并不怎么开心。
“夫人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同奴婢们说说,奴婢们虽蠢笨却也想要为夫人解忧。”鹿竹和银蝶一左一右的站着,眼中的担心颇为明显。
云若妤看了她们俩一眼,烦心事也的确是有的,“你们知道的。”
鹿竹和银蝶还真的不知道,只不过心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但这猜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她们轻易也不敢说出来。
只是目前这猜测已经越来越明显。
银蝶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夫人可是因为…孩,孩子的事情?”
云若妤一听见这话,立马就看了过去。
鹿竹和银蝶瞧着这反应,也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了,公主还真的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在这儿难受,但是……
“夫人,子嗣这件事情是着急不得的。”鹿竹和银蝶开口劝她,云若妤看了两个侍女一眼,心情愈发不好了。
“怎么能够不着急,我如今这个年纪,若是再不生孩子,恐怕就生不出了。”云若妤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心中悲伤一片,“若是色衰而爱驰,我又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