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余光瞥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傅潜连忙放下手机，对导购员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她往前走，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处，才按下接通键。
“喂。”她捂住手机，小声说着。
“傅潜，我回来了。”
秦衍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傅潜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
似是秦衍的兴奋感染到了她，傅潜不知不觉间弯起嘴角。
她还没有回话，秦衍又急切地问：“你在哪呢？”
“我在超市买年货。”
“那我过去找你。”
“别，”想到秦律现在还在菜市场那边帮着忙，傅潜几乎下意识地就拒绝了，她转而说道，“我去找你吧，你现在在哪？”
“在家里。”
他口中的家指的是修宁区的公寓。
“嗯，那我待会去找你。”
傅潜挂了电话，走回原处，按照清单上列的东西依样买了齐全。
匆忙结账走出门口，还没走几步，看见前面站着的人，脚步渐渐缓了下来。
秦律正站在超市门口边儿上等着她。
他本来低着头，听到门口有响动，立即抬起头，见是傅潜，忙走上前想要帮她提购物袋。
傅潜攥紧购物袋的带子，就是不松手。
“我帮你。”秦律温声说着。
傅潜没理，径自往前走。
他挨在她边儿上走，小心翼翼不敢碰到她的身体，怕她反感。
见傅潜没有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阿姨觉得东西太多了，所以让我过来帮忙。我帮你提一些吧。”
“秦律，你能不能别再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了！”
傅潜很烦躁。
秦律伸出的手默默收了回来，紧握成拳，低头看着地面上瘪了一半的易拉罐，缓缓吐出两个字：
“不能。”
“你犯贱么？”
“对，我犯贱。”
他现在可不就是在犯贱？
面无表情地把话说完，秦衍抢过傅潜手里提着的东西，疾步走在前头。
他以为傅潜会跟在后面，他心事重重往前走了几百米远，身后却渐渐没有声响。
他疑惑，回过头。
果然，人不见了。
*
傅潜懒得与秦律周旋，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前往秦衍的公寓。
下出租车的时候，她特意戴上了口罩以免被潜伏在周围的狗仔拍到。
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经过小区门口时，她再次被驻守在此的保安大叔拦了下来。
保安大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傅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整张脸，笑容可掬，对那大叔说：“大叔，是我，我之前来过的，就几个月前，我上次也是这样被你拦住了，后来他打电话过来让……”
大叔早就忘了她是谁，小区里每天那么多人进进出出，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前几个月见过的人？
因此还没等傅潜说完，大叔不耐烦地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别再纠缠，嘴里仍是和上次一般无二的说辞：
“小姑娘，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就别做这种丢人的事了，赶紧回去吧，大过年的，你也别让我们难做啊。”
傅潜合上眼，认命地摇了摇头，只得给秦衍又打了个电话。
她搓着手站在门口，踮起脚看向里面。
本想着秦衍会给门卫打电话让她进来，没想到这回他直接走到门口接她。
他没戴帽子，也没戴口罩，就那样走了出来。
傅潜还呆愣着，右手突然被他执起交握，她受到惊吓，眼睛睁得浑圆。
秦衍领着她走到那大叔面前，一本正经地说着：“吴叔，这是我女朋友，以后她要是来的话，你直接放她进来就好了，不用登记。”
大叔也吓得不轻，粗黑的两条眉毛往上一跳，扁在后面的双手松开挠了挠头顶乱蓬蓬的头发，憨憨地点头应着。
直到回到公寓关上门，秦衍这才松开牵着傅潜的手，他表面装着镇定，实则手心早就紧张得出了汗。
松开手后，秦衍也不敢回头看傅潜的脸，直直地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他两条腿生得极长，两腿一迈，已经领先傅潜一大截。
“秦衍。”
“啊？”被点到名，秦衍脚步没停，眼珠子乱转，舌尖舔着下唇，一副心虚的模样，拿起瓷白的杯子假模假式地问她，“傅潜，我看你也渴了，要不要喝点什么，茶？咖啡？”
傅潜没应，向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每走一步都像是点在了他的心尖上。
心脏砰砰直跳。
秦衍低眉，默不作声地把手从杯子上移了回来，乖巧垂在身侧，像是在等待挨训的小孩。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她指的是他刚刚称呼她是他女朋友的事。
秦衍眨眨眼，果然是来兴师问罪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答应我？”
傅潜被反将了一军，没好气地笑，一时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她思考了一阵，说：“如果永远都不会呢？”
“你总会答应我的。”秦衍回答得很快。
“为什么？”
“因为我最擅长等待了，一年你不答应我，那我就等两年，如果两年还是不行，那我就等三年，如果这辈子都不行，那我就等到下辈子。傅潜，我打算就这样跟你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