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衍。”
“谁?”
“镇天府二公子,周宁衍。”
“福王他亲生儿子?”马啸啸几乎叫了出声。这种弑父事件据说在古代发生概率还是很小的,除却政治利益之争。
墨子昂语调平静地说:“传言周宁衍得了疯病。”
“哼!”马啸啸极其不屑地冷哼一声。
墨子昂问道:“你认为是?”
马啸啸没答,又问道:“你认识李彦么?或者镇天府有人叫李彦么?”
墨子昂摇头:“镇天府全府上下近千人。岂能人人都识得。”
马啸啸“哦”了一声,停了好一会儿,又问道:“都尉府是什么地方?”
墨子昂看了马啸啸一眼,头微微向后仰,靠在木板上,答道:“都尉府掌管全国的牢狱、监察及政令查核。”
马啸啸没再说话,墨子昂又闭上了眼睛。
天色渐暗,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有小仆掀帘而入,恭敬道:“公子,别庄到了。”
墨子昂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马啸啸懒腰伸到一半,连忙跟着起身,随他一同下了马车。
小仆引着两人进了园子,马啸啸还没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就被另外的人带到了一个小院,
墨子昂转弯去了别的地方。她还来不及问,引她的人便回身走了。
“我说,要不要这么神秘啊?”马啸啸冲着窗外大喊,当然没人回应。她发了一通脾气,就上床睡了,倒也好眠。
梦里她抱着一大把狗尾巴草坐在向日葵田里痴痴地笑。
墨子昂站在院子里,深深吸气,再大口呼气,内力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直到觉得顺畅一些。
月华如水,静静地垂下,他站了很久,直到身后传来声响。
他听见脚步声,没有转头。
小仆鞠了一个躬,默然无语,把木盒放在地上,轻声告退了。
他回身看了一眼朱漆的木箱,慢慢俯下身来,小心地抚摸着它的表面,上面的雕花已经有些磨损,不像当初那般锋利,他记得幼时贪玩,曾被那些尖角扎伤,大颗的血珠滴落在暗红的表面隐没不见。
他试着伸手去寻那棱角,却连原本的形状都已辨认不出。
听说他们依照那人指示,寻这个箱子的时候颇费了些周折。
他兀自笑了笑,用手缓缓在箱边沿着摸索,他触到了那个圆滑的隆起,只听暗扣“嗒”一声响,
他伸手慢慢地揭开箱子。
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墨子昂有一瞬间的晕眩。
满满一箱子草药,分隔在一个个精巧的小格子里,面上覆着一张薄薄的膜。
他仔仔细细地看,唯恐看漏。
起风的时候,他迅速合上盒盖,小仆从暗处走了出来。
“公子。”他轻轻唤了一声。
墨子昂抬头,起身,语气平淡地对他说:“明日派人送去给墨夫人。”
小仆没有回答。墨子昂微皱眉,看着他。
小仆躬身道:“公子,其中几味药十分难寻,倘若这次公子身上的内伤迟迟不好,也需用药,且这几味药都是独一份儿的……”
墨子昂只重复了一遍:“明日派人送去给墨夫人。”
小仆没再说话,拿起木盒隐入了暗里。
马啸啸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她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起来,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并没什么异常,又倒下了。
自从跟着李彦背时了挺长时间,她都有点神经过敏了,唯恐哪天醒来就小命不保,更何况眼下她还顶着周宁衍的名号。
不过就目前看来,墨子昂还是比较可靠的,至少走哪都有人跟着伺候着,她这段时间可得跟紧了才行,想得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直到外面响起“乒乒乓乓”的声响。
马啸啸猛地睁眼,心道是不会又这么背,又遇到房塌或者打架。思及此,她迅速起身,飞快走了几步蹲到窗下,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样子伸手点了点口水在窗上戳了一个小洞,伸头看。
无奈怎么也看不太清,只看到大概有许多人忙忙碌碌的样子,耳朵里听见嘈杂声传来。
果然,现实与创作有差距。
马啸啸蹲了一会儿,索性站起身来,大胆拉开窗户往外看。
一群白衣人在院子里往来穿梭,人人手上都像是提着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
马啸啸微眯了眯眼,想看清楚,无奈近视的困扰。
站了有小一会儿,还是没大看明白。马啸啸胡乱抓了一把头发,开门走了出去。
大剌剌地站在人群中间还是没个人搭理她,人人都像很忙的样子,不时地劳烦她“让一下”,从她身边掠过。
马啸啸心里郁卒,明明她就是客,墨子昂怎么能如此怠慢她呢?不过她转念又一想,之前自己不
过是个乞丐,哦,不,乞丐头,说起来,眼下还是好多了。
恩,对的,作为一个流氓,不能这么脆弱。
马啸啸伸手胡乱就扒拉了一个人过来,那人轻轻一闪竟脱开了她的蛮劲。
马啸啸一愣,只见那人不咸不淡地打量了她一眼。马啸啸惊讶地睁大眼睛,问道:“你……”指着他半天,见那人有些不耐烦地样子,只问道:“你们是在做什么?”顺手指了指他手上花花绿绿的东西。
那人皱了皱眉,颇感奇怪的样子,回答道:“今晚是赶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