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九悚然一惊，“你来真的？”
“不然呢？”蒋诚屿起身走到落地玻璃前，看着外面次第亮起的霓虹灯影，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你知道，我一向是说到做到。”
江黎九沉默了几秒钟，忍不住吐槽：“那你倒是有点新意啊。”
这不都是老霍同志玩剩下的吗！
而且为什么非要早上六点送花，不知道夜猫子最恨早起吗？
新意……蒋诚屿懂了，看来她不喜欢玫瑰。
“那你喜欢什么花，我明天换一种？”
江黎九忍无可忍：“我喜欢……有钱花！”
然后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只剩下蒋诚屿对着听筒里的嘟嘟声认真思考。
有钱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翌日清晨，睡梦中的江黎九再次被吵醒。
但这次不是门铃，而是手机传来的语音通报。
“X付宝到账5200元……”
嗯？
她迷迷糊糊抓起手机，发现是蒋诚屿给她转的账，备注还写着：自愿赠予。
江黎九：……行叭。
她就喜欢这么朴实无华的追求方式^_^
上午十点，她依约来到某文创园区附近的咖啡厅。
前几天有认识的编剧给她介绍了个活儿，一个从视频平台跳槽出来单干的制片人，想做一部小成本网剧试试水。江黎九对这个题材还挺感兴趣的，就和这个叫贾欣的制片人约出来聊聊。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这位贾制片姗姗而来，见到江黎九眼前一亮，“哎呀，小冉可没说给我介绍的编剧这么漂亮。”
江黎九就像个第一次接受面试的新人，面对甲方还有点紧张，只是请轻点了下头，“你好，叫我小江就行了。”
“行，那咱们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吧。”
贾制片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这个故事的起源，期间还不忘强调自己在大平台合作过某某导演，某某班底，又反复强调：“我在国外学了六年电影！六年！”
江黎九听得直皱眉，说好的进入正题呢，怎么还在吹嘘你的光辉过往啊……
她趁着贾制片喝咖啡的工夫，赶紧把自己带来的文稿递过去，“这是我这两天根据您提供的大纲，细化了一些剧情和人设……”
贾制片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眉头蹙起，摇头叹气。
“小江，你这个不行啊。”
江黎九整颗心都提起来，“啊？是哪里不好吗？”
她最近还看了不少相似题材的剧和电影，做了好多笔记，感觉也没有那么差……吧？
“你这个女主太正常了，不够抓马。”贾制片摇头晃脑，“隔壁棒国的那个XX你知道吧，野蛮女友那个，我就想要她那种风格的女主！”
江黎九沉默了几秒，“可是这种神经质女主，如果演员演技不过关，那就真的演成神经病了……”
就贾制片那个小公司和预算，她请得起这种水平的演员吗。
江黎九也是去过几个剧组看热闹的，对现在圈里年轻演员参差不齐的演技十分表示怀疑。
“选角问题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还是说剧本。”贾制片又把话题拉回来，“我觉得这里应该……还有这里，女主意识到自己重生了应该……”
巴拉巴拉，把江黎九写的剧情改了个七零八落，又狗血又老土，末了还问她：“你觉得怎么样？我可是很尊重编剧意见的哦。”
江黎九假笑：“挺好的。”
谁让她现在是卑微乙方呢。
“成，那就这么改。”贾制片还挺高兴，“那我们接下来做一下分集吧，你觉得剧情发展应该怎么分呢？”
江黎九差点被她绕进去，没有马上开口，而是谨慎地问：“贾制片，请问你确定要用我的剧本了吗？”
贾制片眨巴眨巴眼睛：“我觉得你写的挺好的呀。”
“那我们是不是先把片酬谈一下，然后签个合同，再往下细聊什么的？”
江黎九加了个编剧交流群，没少听他们吐槽甲方拖欠稿费，或者空口画大饼，动不动就跟你谈分账，最后一毛钱不给的。
就算贾制片是熟人介绍的，但江黎九跟她又不熟，不敢相信她的人品。
果然，贾制片一听她的话就不高兴了，“小江，我可是看在小冉的面子上才来见你的，你一个新入行的编剧，又没有作品，我怎么敢相信你剧本的质量啊？”
“那您既然不相信我的能力，为什么还要让我给出更多大纲和具体分集呢？”
江黎九语气很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贾制片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小姑娘能有的气场。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江黎九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你跟我搁这空手套白狼呢？”
贾制片的脸涨红了，一拍桌子，“你要是这么想，我看咱们也不用谈什么合作……”
“错，是我们不想跟你合作。”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黎九惊讶地转过头，“英姐？”
贾制片激动地站起来，不敢相信地问：“是蒋诗英蒋老师吗？你好你好，我是斯霓影业的，我叫贾欣……”
说着还不忘递上名片。
蒋诗英接过来看了一眼，轻嗤：“什么小破公司，也敢在这儿画饼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