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陆云和一眼看穿，取笑道：“下次用点劲，或者多吃点。”
姜沫气息微喘，不忘放狠话：“呼，下次，一定，呼……”
陆云和伸手想拍拍她的背，意识到她穿着的婚纱裙是露背的，又绅士有礼地收回手，跟别人要了一瓶水，拧开递给姜沫，叮嘱道：“慢慢喝。”
偏不。
姜沫口渴，咕咚咕咚地往下灌，被呛了一下，狼狈地擦了擦嘴角的水，在陆云和似笑非笑的眼神里识时务地改为慢吞吞地饮水，周围人都看着呢，丢不起这人。
陆云和屈膝蹲下，提起裙摆的一处，吩咐助理：“这个地方记一下，可以这么改……”
陆云和手在裙摆比划着，借着改良设计作品的机会，不吝施教于手下。
姜沫指着裙摆：“这一大片裙摆会不会太单调了，加点花的元素会不会更好看？”
陆云和屈指抵着下巴，似乎在思考她建议的可行性。
小贾：“不行。这婚纱基本定版了，加上花的元素是画蛇添足。你外行人就别指导内行了，试好你的衣服就行。”
姜沫撇嘴，嘁了一声，这人的话虽然有点道理，字里行间却充满蔑视的态度，十分刺耳。
陆云和抬眸：“SKY今年新出的高定礼服裙就有在内层裙摆里嵌入碎花元素的例子，你的提议也不是不行。让我再想想。”
“多层裙摆的面料要选用柔软的类型，比如网纱。”陆云和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起身，带着他的团队去一边看带来的面料样品，细致讲解如何挑选合适的面料。
姜沫喝完水，环顾四周，找到不远处的垃圾桶，走过去丢掉水瓶。
婚纱的布料层层叠叠，虽然透气，禁不住海边的暴晒和闷热的天气，姜沫走了这几步路，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包含，只能用手扇扇风。
走回刚才试衣的地方，小贾皱着眉迎上来，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怎么穿着我们的衣服到处乱跑？要是弄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姜沫微微蹙眉，目光触及远处挑选面料的陆云和，他正全神贯注地对比每一种面料，嘴巴一张一合，周围的人在认真的记笔记。虽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他专注的侧颜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令姜沫舍不得破坏。
既然在海边，那就应应景，忍一时海阔天空吧。
姜沫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去丢矿泉水瓶，总不能乱丢垃圾吧。”
小贾根本不听她解释，不耐地摆手：“别找借口，这还一群人等着你试衣呢，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旅游的！”
姜沫没好气地回道：“不正试着呢吗？”
眼看火药味渐浓，摄影师提着相机不知所措，尝试打圆场：“呃，大家工作都辛苦，互相体谅一下。”
小贾从衣架里拿出好几件衣服塞给姜沫：“这些都要试。”
摄影师欲言又止。
姜沫接过衣服，一言不发钻进帐篷里换。
摄影师：“小贾，那些样衣不在今天的试衣范围吧。而且那些是春款长袖套装，现在这天气在室外试太热了。”
小贾不以为然：“反正迟早要找模特试的。她闲着也是闲着，一并试了呗。”
姜沫很快换好了衣服出来，这套装的定位明显是中低线消费者中底线消费者，布料不似刚才的礼服高档，甚至有点闷。
姜沫拉了拉高高的领子，意图给脖颈透透气。
“好了没？”小贾催促。
姜沫看了他一眼，走过去站好，摆好姿势。
摄影师调了角度在摄像，小贾拿着软尺量了量，在纸上写写划划。
就这么试了好几件衣服，姜沫站得脚酸了，额上渗出细汗，便用手背擦了擦。
“别动！“小贾呵了一声。
姜沫一顿：“这件可以换下来了吗？”
大热天的海边穿长款风衣，她被闷得头晕脑胀。
“不能。”小贾说，“还要再观察一下这件衣服上身的效果。”
“那我补个妆，很热，快脱妆了。”姜沫说着走进遮阳伞里，想拿出自己的化妆包。
“呵，这都九月了，还嫌热？真是娇气，看看隔壁拍广告的予丹姐多敬业，人家还是大明星，怎么不像你拍一会就要这样那样的？早知道还不如请她来试衣呢。”
姜沫一顿，纵使这个人一直对自己颐指气使，姜沫也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但现在拿周予丹踩她，语气明显冷嘲热讽，姜沫意识到，这个小贾打从一开始就在针对她。
姜沫抬起头直视他：“你是周予丹粉丝？”
“是又怎么样？”小贾抬高声音，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是就对了。她跟周予丹的过节由来已久，她的粉丝公报私仇针对她，这不奇怪。
姜沫冷哼一声，钻进帐篷把这身不透气的风衣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裙子，掀开帐篷走出来，将换下来的衣服砸进小贾怀里。
“还你。”
“你小心点，别把我衣服弄坏了。”
姜沫斜了他一眼，冷哼：“坏了我包赔。”
反正是陆云和出钱。
姜沫的视线在周围逡巡，意图寻找陆云和的身影。
不找还好，这一看更气了，他正在不远处跟周予丹说话，瞧他们那有说有笑的样子，简直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