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已久的记忆又浮上心头，男人眸色一沉，“什么时候？”
顾予城想了想，最后确定道：“就临近过年的那段时间，在温泉酒店里。”
“……”
男人沉默半晌，声嗓有点哑，似乎有点艰难地开了口，内心波涛汹涌：“还有呢。”
“还有啥？”
男人紧紧闭了下眼：“她还说过什么？”
顾予城绞尽脑汁回想，还真想到了点什么：“她还喊过什么九块九包邮卖挂。”
“啊！”顾予城拍了拍手，恍然大悟道，“我好像还记得她的那个游戏Id叫做什么你是挂逼，还是那个我是挂逼。”
男人表情有点沉，黑眸里像蓄着波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是叫我是挂逼。”
第45章 第四十五枪
顾予城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思渊。
男人沉着脸一声不吭, 薄唇紧抿，双手慢条斯理地放在感应水龙头下，洗干净后又挤了一点洗手液到手心，也不冲干净, 只单单甩了甩手后，整个人的目光又淡淡地扫过顾予城身后。
要不是顾思渊先洗手再挤洗手液, 顾予城还真以为小叔叔这么能沉住气。从小调皮捣蛋的他能安全活到这么大完全归结于他与生俱来的超强感知能力。
顾思渊微微偏过头来, 额边一缕黑发细碎的垂下，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似乎像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顾予城被这么一看，脑子里警铃大作, 他也非常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提腿就跑, 也不管有没有形象了，毕竟在小叔叔面前，有形象跟没形象都是一个样：“小叔叔，我突然好想回去打麻将, 我先回包间了哈！”
“你慢慢洗！”
“我在包间里等你！”
顾予城走后，顾思渊又转过身，不疾不徐缓缓地冲着手上的泡沫, 似乎就有一种耗在洗手台上大有不走的架势。
迟榆在女厕所门口快呆了五分钟了。
女厕所隔音太好了，她压根没听见什么声音，见偷听无果, 迟榆正准备溜回包间时，小腿步伐刚迈到门口倒是听见了从门外洗手台传进来的对话声。
声音不算太大，但两人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只男人吐出一个音节，她立马就分辨出来了。
这下她出去也不是，回去继续蹲厕所也不是。
纠结了好半天，迟榆决定蹲在门口偷听。
她的心悬在半空中，从今天见到顾予城开始，她就有一种要彻底完蛋的感觉。
迟榆吞了吞口水，努力劝说自己，掉了就掉了，大不了就是脱了一层皮还能瘦个几斤呢！
厕所门是木质的，木门上半部分衔接着一块磨砂的玻璃，她整张脸糊在玻璃上，杏眼微微眯起，却什么都看不清。
等顾予城把她游戏ID吐出来时，迟榆知道自己完蛋了。
她的小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拽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等顾予城都提腿跑了她都还不敢出去。、
迟榆屏息在女厕所背后门口等啊等，就等着顾思渊洗完手走。
终于，哗啦啦的水声停止，男人直起身甩了甩附着在手上的水珠，淡淡说了声：“迟迟，还不出来吗？”
迟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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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榆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她丁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怎么可能被发现。迟榆不信，觉得顾思渊在唬她，她镇静地站在厕所门背后一动不动，装作不在。
顾思渊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从洗手台边缘抽出一张纸，将手背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后道：“你的脸糊在磨砂玻璃后，你还当我看不出来吗？”
迟榆：“……”
迟榆视死如归地拉开厕所门，还好酒楼厕所刚被保洁阿姨打扫过，里面没有奇怪的味道，倒是干干净净的要不然她呆了这么久出去保不了脑袋顶上留滞着奇怪的味道。迟榆整个身子都踏了出去，就算是马甲掉了也要再拼搏一下，她歪着脑袋眨眨眼纯洁地看着他：“顾大哥，好巧呀。”
男人微微抬起下颌，黑眸淡淡地扫了扫她。
“羊肉串？”
迟榆的小心脏简直在颤抖，依旧是装作一脸懵懂道：“什么羊肉串，顾大哥想吃羊肉串吗？”
“我是挂逼？”
她眼睛瞪大一点，小声惊呼：“什么挂逼不挂逼呀，顾大哥怎么可能是挂逼。”
……
见迟榆大有抵死不承认的模样，顾思渊又气又好笑，明明他是该气的，但一想到他在游戏里惨无人道对她的虐杀，又有点紧张。
过了半晌，他抿着唇角无奈道：“你究竟还要再瞒我多久？”
迟榆见瞒不下去了，心一横，小跑着脚尖一蹬向上跃起，整个人都挂在顾思渊身上，大腿紧紧地挟着他精瘦的腰，双手环在男人的脖颈处，整个人熊抱似的抱着他。
小姑娘动作来的太快，男人下意识地抱着她防止她掉下去。
等他将小姑娘抱稳后，抬起头正想说话，却见小姑娘紧闭着眼恶狠狠地朝他亲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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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榆大有视死如归地架势，也不管别人到底是怎么亲的，只抵着男人的唇一动不动。
男人的唇带有点凉，在她亲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
迟榆缓缓地睁开了眼，两人离的极近，入眼便是男人细长的睫毛，紧闭着乖巧地垂在眼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