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被放在软白的地毯上,身上裹着的西装裙都被雨水浇透了,男人先是低头吻她,水汽将电流放大,在她身上游走、激荡,她轻咽了口气,心头摇摇晃晃地,头顶却让一道大掌按住,她颤栗地发抖,听他压在耳边的嗓音:“别急,先来说说,兔子姑娘今晚怎么上了别人的车?”
赵言熙指尖攥着身侧的绒毛毯,眼眸潺潺地看他:“公事。”
男人另一道手将她抓着绒毛毯的指尖压在了头顶,“风控部不归柳思鸣管吧,还是说,你们也想傍这棵大树?”
在这种时候李星衍竟然还能问话,赵言熙气得脸颊热烫,另一只手推他的胸膛,“怎么,你现在是要审我吗?”
男人的视线从她眉眼往下落,眼底蓄着的浓雾浮动涌流,他们进来得急,连房间灯都没有开,只有刚才李星衍找东西时拨开的床头灯,昏暗的暖黄灯光和窗外砸下的大雨一道侵袭她的感官,她就像站在冷与热的交界,随时会被巨大的温差侵袭覆盖。
“那你是想我在外面审,还是进去审?”
赵言熙觉得他这个语气就差没给她戴镣铐了,她气得抬腿就要踢他,然而下一秒,膝盖被压,整个人仰头张唇,仿佛灵魂都要泻出一缕方能喘气。
他替她做了选择。
按在头顶的力道愈重,赵言熙头皮顷刻麻了一片,被他钳制的手腕挣了挣,又在往上滑的瞬间,拢下扎进男人的虎口处,她说不上来话了,就算他再怎么审都没有用,耳边只听他落来那一句:“赵言熙,你他妈就仗着我喜欢你。”
姑娘声音掐出了水,骨子里却不服输,软绵绵地哼了句:“我他妈就仗着了!”
一句话激得男人手臂硬绷,血管凸起,指腹抬起她的下颚,姑娘雪白的脖颈就露了出来,奶油蛋糕似地垒了水蜜桃,让人发疯:“学什么脏话。”
姑娘眼眸含春水:“你先说的!”
李星衍沉了沉气,姑娘的嗓音就带出了哭腔,“你生什么气。”
“我不是说过吗,”
他嗓音咬在她耳边:“你只能上我的车。”
赵言熙张口就咬他结实健硕的肩膀,两人就跟对峙似的,她本想着给他了,李星衍该对她好一点,结果变本加厉,“你混蛋!”
“哭也没用。”
他嗓音沙哑,但动作到底轻柔了些,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喷薄,仿佛中场歇战,但对手却没有退场。
赵言熙其实喜欢李星衍这样的,嘴上硬得很,会来点霸道,但这样的强迫又在她的接受范围内,甚至更刺激了,遇着他,她发现自己的道德感都越来越低了。
脾气还越来越作。
她还喜欢看他发脾气,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她一哭他就不敢真使劲,忍得紧绷暴躁。
她手背捂在脸上,轻轻抽噎,李星衍沉声:“柳思鸣什么样的人,你敢上他的车,你知不知道今晚你就差点下不来了!”
赵言熙心里哼了声,“我那是正事。”
“还顶嘴。”
“现在是谁在顶啊……”
姑娘话音一落,两人又接不上话了,赵言熙泪雨潋滟地,气也断断续续,她看着摇晃的窗棂忽然想到了什么,软绵绵地泻了句:“李星衍,你是担心我,还是,吃醋啊……”
男人拢着她,蜜色耳根上有点潮红,压声道:“专心点。”
赵言熙这时候不分他心就是在找死,晃了晃腿接着道:“你刚还要我解释,你现在又是几个意思啊!”
李星衍浓眉抬起,太阳穴上沾染的水珠不知是汗是雨,从额间滚落,滴在她脖颈上,热的。
“行。”
这姑娘就爱在这事上折磨他,他偏还跟个受虐狂似的,上赶着自贱。
“李星衍,你会出卖我吗?”
她眼睛水淋林地看他。
男人瞳仁微怔,此刻真正的坦诚,他们甚至亲密无间,她怎么会突然问这种话,“不会。”
“刀架在脖子上呢?”
“我说过,我甘愿死在你这儿。”
赵言熙嘴唇抿得紧,低声道:“李星衍,我怕。”
男人眸光一凝,看到姑娘那双微蹙的蛾眉,听到她从未对自己示弱的话,心腔震震起伏,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里抱着,“怎么了?”
赵言熙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脸颊在他衬衫敞开的衣襟里轻蹭了蹭,潮湿的雨水混在空气里,将他们的气息放大纠缠,她的害怕让她想要被填满,她不想心里空空的,如柳絮漂泊无依无靠。
“上次我去一楼的病房找你,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星衍大掌托着她的后脖颈,两人侧躺在地毯上,像狂风大雨下相偎的狼兔,一个变得耐心,另一个则被雨势拦住来不及跑,出奇的,他们竟然能暂且放下狩猎的天性,在丛林里一起挡雨。
“雍贸地产除了收购的香山酒店有问题外,提交的上市计划书还存在高管履历造假,最严重的是有非法集资嫌疑,当时跟他们的人起了冲突。”
简单的一句话,赵言熙就听出了所有门道,不该是她知道的门道,但李星衍告诉她了。
她轻吸了吸气,赵言熙是防备心很重的,但她也知道事情真落在头上,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扛的:“我在柳思鸣的车里发现了一样东西,蓝紫色的礼盒袋,他说是自己收藏的表。但是,这样东西我在林永嘉的办公室也看到过,当时下属提着进去的,我还问了句,发.票走的集团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