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悄悄往后挪,一股臂力就揽在她腰后，“想去哪儿？”
赵言熙：“隔壁床。”
李星衍把姑娘像抱小孩似地拢在怀里，哄道：“就玩一次，我刚才洗干净了。”
姑娘脸颊搭在他脖窝里，嗅到他的气息，有惴惴的心跳七上八下地被撩拨，荷尔蒙和多巴胺在隐秘之间纠缠升温，理智的情绪压不下来了，她说：“这样是不是太醉生梦死了。”
李星衍“嗯”了声，骨节修长的五指穿过她泛起湿意的头发，勾到她耳尖后，衣料在这时被压出褶皱，窸窣生声，“我们应该在写字楼里忙碌工作，应该为三十岁以后的人生做好规划，而不是在这里，只想欢乐。”
她开始张口呼吸，“我总是有种逃出来的空落感。”
男人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唇畔贴在她耳边，说：“那就填满它。”
李星衍这人说不上温柔，有时候低声跟她说话时反而带着猛烈的目的性，而她在那种既定的社会规则里逃出后，总是落不到实处，但这样的生活，她承认，比从前快乐无数倍。
“哥哥……”
姑娘嗓音如秋日湖边的柳丝，缕缕轻柔撩过行经的路人，李星衍知道自己的小兔子成精了。
赵言熙指尖倏忽拢住他戴在脖上的绞丝金属项链，攥得手心都疼了，眼尾水光涟漪地眯着，像要沁出泪来。
“妹妹，马儿怎么骑的？”
男人在她耳边低诱，她就只会牵着那缰绳往上提，他听见李星衍滚动喉结的声音，似乎是被拽疼了，她倒突然笑了，人笑的时候肌肉牵动，李星衍看着她的脸，一双瞳仁坠如深潭，“再笑一下。”
赵言熙抿住嘴唇，看见男人脖颈上的青筋都要泛起，这个时候笑是不是不大好，可她现在占据上风——
“你知道在南方人眼中，马仔就是手下，跟班的意思。”
李星衍见她扬起小脸蛋，沉吸了口气，肩肌因为隐忍而起伏烈烈，似山原上被火烧起的秋林，哑声说：“主人，再笑一下。”
赵言熙忽然被他唤“主人”，整个人下意识抖颤了，她看见男人伸脖蹙眉，听到他隐忍贲张的呼吸，指尖不禁攥紧他的项链，像抓住了缰绳，想将人往自己这儿牵来，当一个人成为上位者时，是会生出控制欲的。
但稍有不慎，便是那一句：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赵言熙开始喘不上气了，牵了几下就没力气，骑马讲究腰腹力量，她久坐办公室，像朵温室花，个子又娇小，哪儿来的气力。
男人见她欲打退堂鼓，沉了沉气，扶着她坐正，“别紧张，我教你。”
赵言熙脸红，但骨子里又是个肯学的性子，不然从前念书的时候也不会谈不上恋爱，成绩比她差的她看不上，成绩比她好的她就把人当对手。
如果不是李星衍厚颜无耻，她大概到现在还把他当敌人。
“我说，你做。”
男人的嗓音落在她耳边，烈烈似风刮过平原袭来了燥热：“马术的基础很简单，只三个步骤，打浪、压浪、和推浪。”
赵言熙一听都快哭了，“这还简单……你一定是故意的李星衍……”
李星衍忍得腮帮子紧绷，额头早就沁起了汗珠，像被太阳晒过似地，血管热胀起来：“第一，腰部要够柔韧，骑马的时候，得绕着一个圆心往复，然后就要顺着马鞍的方向移动，就像，给马鞍按摩一样，挺直身躯，这样上下摆动时就会优雅无比。”
赵言熙低头紧紧攥住那道缰绳，整个人抖得都坐不直了：“你……你是不是骗我没骑过马……你现在，教的是骑马吗……”
男人扶着她，低声引导：“别去对抗，你会疼。”
赵言熙不会做，开始撒娇抱怨了，其实是想溜走：“骑马怎么那么难啊，我、我不玩了……”
“不玩？主人，半途而废可不好。”
他的嗓音似乎有蛊惑力，抑或者是，她现在已经骑马难下了。
“那你、说快一点……”
赵言熙偷懒，不想做，然而李星衍就像揪着个坏学生的老师，严厉起来，非要她跟着练——
“很多专业马术运动员都不会坐在马鞍上，而是微微悬空地’浮坐’，身姿前倾，同时，膝关节要控制紧绷的大小腿，并且上下活动来保持稳定，提升在马上的操控感，这就是最后一门——’推浪’。”
“什么、什么专业的……你怎么知道的！”
赵言熙晃晃荡荡地只听见了“专业”二字，她现在都搞不清楚李星衍嘴里说出来的到底是正事，还是“另有其事”。
再加上此刻他们的行径，赵言熙那股敏感的心思就贴到别的事上了，手里的缰绳抓得紧，“你、你老实交代啊……”
李星衍沉笑了声，肺腔烈出起伏的呼吸：“说什么，我跟你说真的，马就是这么骑。”
赵言熙气鼓鼓地更想欺负他了，“那、那天沈燃说来大理都是带对象的，你、你带过别人去玩吗？”
提到“沈燃”两个字，李星衍就跟被点着了似的，这姑娘非在这时候惹他，“我刚才教的你听会了，得做，在马上不认真，可是会被马欺负。”
“我才是主人！你得听我的！”
有时候人生起气来，情绪就会占据理智的上风，两人又不是性格相近的男女，在哪儿都能吵起来，但赵言熙这样的姑娘发起脾气，娇纵又会表现，李星衍恨不得她更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