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李星衍掀了被子,手臂从后把她裹在怀里,赵言熙手肘抵在他胸膛上,视线一低，再次想到那天的画面。
“我流血的时候你紧张得要拉我去医院,到你这儿就没有不舒服。”
男人边说，大掌从后熨了上来,下巴搭在她颈窝后，没有邪念，和那日的李星衍，完全不同。
“我这个……挺正常的，你才不正常。”
李星衍骨节微曲，用指节去掐她的脸蛋，水嫩嫩的，他说：“吃水煮蛋吧，剥了壳滑嫩嫩的那种。”
他坐在她身后，就这么环着她，赵言熙说：“好，泡进红糖汤里。”
两人因为露营备了一些锅碗装备，煮个鸡蛋汤什么的，酒店套房里也有流理台给他们用，赵言熙窝在床褥里累了，起来活动筋骨，顺便帮帮他，例如洗个鸡蛋什么的。
“洗完一颗再一颗。”
李星衍见她拿了两个，提醒道。
赵言熙“嗯”了声，低头打开水龙头，温度调到了刚好，指尖握着一枚鸡蛋送进水流里，摩挲的力道很轻，就像那天，她在浴室里帮他一样，他不急，耐心地看着她弄，问她：“是不是很丑。”
赵言熙不会答，浑身颤颤巍巍的，花洒水丝溅下，他又问：“不然，你为什么每次都不看它。”
流水声重叠，将她思绪拉回，鸡蛋洗干净了，赵言熙抬头看他。
李星衍将燃气炉打开，矿泉水倒了进去，咕嘟嘟的声音落在耳膜上，说：“回床上歇着。”
她嘀咕道：“就洗了两个蛋，累什么呀。”
听她这话，李星衍指腹拧上打火旋钮，垂眸看她：“那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脸颊蹙地红了，抬手捶他胳膊，下一秒扭头回了卧室。
动作表情算是让李星衍体会到那四个字：恼羞成怒了。
李星衍做事不算细心，但很多事只要有心就能做好的，例如给她熬的红糖鸡蛋汤，端到桌上喂她。
这个时候会主动了，她皱了皱鼻子瞪他。
那天男人胆子大，居然对她说：“自己张嘴。”
赵言熙哪里受过那样的屈辱，听了就不干了，他也不拉她，就让她从底下钻出去，男人俯卧撑照做，大汗淋漓的，就是不碰她。
赵言熙当时纳闷了，觉得他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故意，她继续坐在床边看书，男人的俯卧撑做完，就进了浴室，一点没为她主动趴在地上而兽性大发。
人的好胜心就是这么被激发的，从前她坐在那儿他一双狼眼睛恨不得吃了她，现在却突然修起了清心经。于是她那天就趁他在浴室的时候拉开了门，没想偷看，就想偷听他是不是故意在忍，然而男人白色浴巾挡住，说：“我很快洗完。”
从落地窗边到浴室，她脑子混了，才会帮他洗，怎么了，就许他撩人么，赵言熙虽然撩他的次数就那么一两次，但上一次，他不就冲到火车站跟她走了么。
“烫不烫？”
忽然，李星衍的话打断她的思绪，此刻端着红糖水喂到她唇边，赵言熙看他：“男人是不是喜欢主动的？”
甜滋在舌尖荡漾开，他说：“得看什么样的主动。”
赵言熙眉梢微挑，视线审视着他，男人指腹勾了下她水盈盈的唇畔，水珠被送进他嘴里，赵言熙清眸蓦地怔愣，听他低声落来一句：“那天你摸着门，求我进去的时候，老子最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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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雪下得快，临近十二月，雨夹着雪花地落。
赵言熙是在早上起来拉开窗帘时看见的，她畏冷，但人看到雪很难不激动，她惊喜地跳了起来，把李星衍从床上叫醒，最近因为她生理期，李星衍起床也没有积极性了，反倒是她，因为没有体力消耗，也不会老是困。
“这是第一场雪，李星衍，你不陪我看吗？”
男人把她拉到怀里，摸摸手，皱眉：“冷的。”
热烫的大掌搓了好几下，她在温暖里渐渐化开，像那触到指尖就融成了水的雪。
姑娘被他裹在怀里，乖乖地仰头看他，李星衍撩起眼皮：“饿了？”
说完，他就起身掀了被衾，转身把她裹严实了，赵言熙听见他在房间外面的流理台上烧水，只穿了睡裤，赤着结实的胳膊去拿碗，在里面打了个无菌鸡蛋，热牛奶是用奶粉冲的，李星衍手法娴熟地冲进鸡蛋里，给她做了碗蛋奶。
由于之前每天早上他都要闹很久才能给她吃上早餐，赵言熙多少有些积怨，于是他就想了些办法，刚想好她就来生理期了，误打误撞，就不让她出门受冷了。
“等回去了，早上给你做更好吃的。”
李星衍是怕她嫌早餐简陋，自己先把进步空间撂下了。
“这个是你发明的吗？我只听说过蛋酒，没听说过这个，但是，好喝。”
奶香的甜和被冲开的鲜鸡蛋的味道，却是一点都不腥。
“我小的时候，一到暑假就被爸妈放去乡下的爷爷家。”
“乡下？”
赵言熙疑惑：“你也太能放养了。”
李星衍靠在床头看她喝蛋奶，语气闲淡道：“以前的乡下，现在是京华市寸土寸金的学区房。”
说着，他视线忽然朝她落来，忽然跟她提什么学区房啊，赵言熙捧着碗挡住半边脸，“然后呢？”
李星衍动了下，坐直，“他们有个很大的农场，我一放假最喜欢去那儿玩，每天早上我奶奶就会用最新鲜的鸡蛋给我冲蛋奶喝，说这样能长得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