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和宋母说了, 将她身边的李妈妈借来教他们一个月规矩。
那有两个女儿的一家人,将来是准备让皎皎带走的。有个儿子的一家人, 那儿子年纪虽然小,以后刚好可以给琛哥儿做小厮。
以后两个小厮, 分别取了布谷、斑鸠的名字, 以后就在外院做些传话打扫的活。
两个侍女, 一个叫梧桐一个叫柳絮, 就在后院帮忙。
水芹水莲年纪也大了,以后说不得就要嫁人,便是嫁人了仍留在宋嘉然身边,仍有怀孕生子的时候,是以这些日子,两人一直都在教白珠白蕊,这两人以后是要做贴身侍女的。
有了这些人,再加上在云州城留守的丁镰一家子,也尽够了。
刚回都城时,郑立晏就与程巨鼎约好了,等殿试结束后,就去程府拜访的。
给程府递了贴子后,约好上门的这天,郑立晏和宋嘉然带着琛哥儿一大早的就去了。
将军府也位于南街,位置自然比他们那更好。
四进的宅子非常宽阔,宅院风格也和程巨鼎本人一样,大气舒朗。
见到程夫人以前,根据程巨鼎以前的描述,宋嘉然还以为程夫人会是那种英气的长相,却没想到恰恰相反,程夫人完全是那种我见犹怜的长相,骨相眉眼像极了江南女子,轻轻一笑,诉尽了温柔。
然而,她一开口,江南烟雨图就破灭了。
“大妹子老早就听我们家老程提起过你,今日总算见到了!”她大刀阔斧地走出来,拉过了宋嘉然的手,力气之大差点没给宋嘉然拽到地上。
她身量并不高,比宋嘉然矮了快一个头,但那股子气势直冲天际。
“我姓月,叫得牛,得到的得,耕牛的牛,怎么样,这名字霸气吧?”
宋嘉然心中波澜更甚,长相这么温柔小意的女子,又有“月”这么好听的姓氏,怎么取了个“得牛”的名?
月得牛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纠结,哈哈大笑道:“我出生时,家里的母牛刚好生了牛崽子,我祖父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她一点不在意的说出自己的家世,她和程巨鼎都是普通人出身,程巨鼎的父亲至少还是源州城的一个守卫,她家则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也就是后来,程巨鼎参了军,靠着一身大力气被提拔,后来又有幸得了当时还是小明王的圣上赏识,家里的情况才慢慢好起来的。
圣上登基后,程巨鼎被封了三品轻车都尉,又被赐了这将军府,成了这都城人眼中圣上身边的红人,但两人心知肚明,他们就是泥腿子出身。
“‘月’姓少见,配些华丽的名反倒显得刻意,您的名字寄托了您出生时家中长辈的喜悦之情,自是好名字!”
她说话时,月得牛也在观察她。
月得牛识人无数,自然能听出宋嘉然故意美化,但她也能看出来,相比以前那些故意捧着她的世家夫人,宋嘉然对她的名字或者说她的家世,真的没有不屑之意。
她心道难怪,老程多次推崇的郑贤弟的妻子,自然也是好娘子。别看她家老程憨傻,若非赤城之人他定不会交好。
她不是能藏事的人,素来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喜欢谁讨厌谁都表现在脸上,现下对宋嘉然有好感,她的态度就特别热情。
见她身后侍女抱着的琛哥儿,也直接一把接了过来,“咱们俩的夫君论他们的,我们俩论我们的,以后我就叫你一声妹妹,你叫我一声姐姐。”
她见琛哥儿被她抱着也不认生,乖乖巧巧的,不由欢喜道:“我生了三个儿子,好不容易这个年纪得了个女儿,以为是个小棉袄,没想到,比她几个哥哥还闹腾,现在见了琛哥儿,又恨不得那丫头是个男儿身了。”
“姑娘家活泼一点也不要紧的。”
月得牛摇摇头,“她那可不叫活泼,你待会见了就知道了。”
郑立晏跟着程巨鼎去了将军府的演武场,宋嘉然就跟着月得牛去了后院。
才过垂花门呢,就见一个一岁多点的小姑娘骑在一个少年的脖子上,高声喊着“驾!驾!”声音大的,她们隔这么远都能听见。
“程安素,你又要反了天了!”月得牛一声河东狮吼,那小姑娘顿时吓得一激灵,直接从少年身上滑下来,背着她们扭了扭身子,又躲在了少年身后。
“娘!”少年笑着叫了一声,见到宋嘉然,便问:“这位是?”
“这是你宋姨,”月得牛也给宋嘉然介绍他,“这是我小儿子,程猛,今年才十三岁。”
“宋姨好。”
“宋姨好。”程猛刚唤完,他身后的小姑娘也俏生生地跟着喊了句。
月得牛上前揪住她的耳朵,“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个姑娘家,要文静一点!整天骑在你三哥脖子上,像什么样子?”
她的话太长,小姑娘明显还理解不了,但听自家娘亲的怒音又知道她肯定在生气,颇有求生欲的她立刻看向了她娘怀里的小孩子。
“弟弟!”她够着想去抱琛哥儿。
月得牛哪里敢给她抱,只得蹲下来,“这是你宋姨的孩子,叫郑琛。”
琛哥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姐姐,“咯咯”,笑得露出了两颗小乳牙。
“弟弟!好看!”除了皇宫里的那个小妹妹,程安素就没见过比她更小的孩子了,而且琛哥儿长得白白嫩嫩的,圆嘟嘟的,她看着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