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只是看起来步伐有些沉重。
夏岚是真想从后边给他一大飞脚,但现在显然是找到林禹风这件事更紧迫一些。
她转身跑进了地铁站,因为一直等不到她而跑过来寻人的方谨站在路边挠着头一脸懵比。
夏岚顺着楼梯跑下去绕了一圈没找到,又拿起手机拨通了林禹风的电话,电话是通着的,但没人接。她返回地上的时候隐隐听到了他的手机铃声,顺着声音绕到了出口侧面,才发现青年正靠在石墩子上吸着烟。
烟雾遮了他的脸,让他清隽好看的眉眼看上去有几分朦胧不清。
夏岚走过去站在他对面,这才看见旁边的垃圾桶上的烟灰层里,已经躺了两只跟他手中这支烟一样的烟蒂。
“林禹风。”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舒展了眉心,随后才缓和了情绪,用尽量轻缓地语气跟他说:“我们先回去吧。”
青年身上有很重的烟味儿,就在夏岚过来的时候他还又猛吸了一口,但吐烟圈的时候有意避开了夏岚所在的方向。
夏岚伸手从他手中夺走了没燃尽的半支烟,直接按灭在了垃圾桶里,抬眼望着他问:“为什么跑来找我?”
林禹风抿直了唇,那张清隽的脸绷得很臭,好半晌才动了动唇瓣:“你放我鸽子。”
“……”夏岚闭上嘴了,这确实是自己的问题,只是她没想到林禹风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在意这件事。她主动拉了拉他的手:“抱歉,我也没想到会被拉着吃晚饭。”
其实林禹风现在已经把放鸽子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抛到脑后了,反而是那个男人说的那些话反复在他脑中旋转跳跃,他不知道那些话夏小姐相信了多少,也不知道夏小姐会不会因此对自己产生误会,会不会从此厌恶自己。
他垂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方才苏时运说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夏岚边拉着他往车的方向走,边捏了捏他冰凉的手指尖尖,轻声安抚:“不用在意他,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只信你亲口说的,绝不会从旁人口中去了解你。”
拘留所里,陆炳终于又熬过一阵瘾症发作,满头大汗地从审讯椅里抬起头来,眼里全是红血丝,本来就不太能入目的脸更邋遢得让人没眼看。
经过这么长时间,他的戒断反应已经减轻了不少,瘾症发作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发作时间也越来越短,不像之前那么难熬。
同时他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他拍了拍审讯椅闹出点儿动静来,又扯着嘶哑的嗓子喊了几声,不一会儿就有个年轻辅警过来了。
“什么事?”辅警皱着眉问他。
之前这人三天两头搞点儿幺蛾子,这会儿不知道又要搞什么事情。
“我想给我爹打个电话。”陆炳这次态度不错。
辅警撇了撇嘴,进到铁门里边给陆炳打开了审讯椅,将他带到了通讯间,并给帮他拨了陆得财的电话。
可惜拨了好几次过去都没人接。
陆炳闭眼叹了口气,看来他爹那边是没指望了。
回到暂时关压他的那个隔间,他问那位辅警:“贩du是可以判死刑的吗?”
辅警点了点头:“量大,情节严重的话。”
陆炳垂下眼,咬着牙终于下了决心:“我知道老板的□□窝点,经常跟他收货的那几个人我也认识。”
作者有话说:
三更估计要下午~
啾咪~
。
第六十九章 (三更)
方谨把两位大佛送回家后忍不住直挠脑袋, 怎么老板自己跑出去回来时候旁边就多了个小老板娘呢?
就是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虽然夏总那边看起来没什么不正常, 但一路上小老板娘连嘴巴都没张过, 弄得他也跟着一路都没敢说话,这上下嘴皮子搭在一起怪痒的。
小老板娘莫非就是什么哑巴新娘?
呸呸呸!
人家一男孩子,什么新娘!
方谨觉得最近自己可能需要吃点儿六个核桃补补脑,怎么想法越来越怪了!
一直到进了家门林禹风还是一声不吭的, 像是被霜打了的小青菜, 蔫儿哒哒的没什么精气神儿。
其实他送到的苏时运跟夏小姐讲的那些他的过往, 大多都是真的, 夏小姐就算信了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他不想这种事情是由旁人说给她听,就算她听过、了解完全部的他之后不再喜欢他了, 也应该是他亲自把自己讲给她听。
夏岚去吧台泡了两杯柠檬水,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后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揉了揉他头顶被风吹乱了的头发,态度与从前无异。
漂亮的青年垂着眼,沉默了半晌开始给她讲从前那个各种被生活糟蹋的小少年的故事。
其中有些是夏岚曾亲眼所见的,有些是她没来得及去看见的, 但不论是哪一种, 现在听他自己讲出来, 一次次地将陈年伤口撕开, 她都觉得心里钝钝的疼。
说这些的时候林禹风其实没什么特殊的表情,这些对他来说不过就是陈年往事而已, 他不会大度地原谅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只是通过时间的疗愈, 他已经不想再去在意那些过往。
但他仍旧垂着头, 怕看到夏岚眼里有那么一丝丝对自己反感厌恶的情绪, 只是说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不自信:“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相熟的人也就只有宋欣和霍小海,不擅长跟别人相处,夏小姐要是也认为我是个怪人的话……也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