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猜她是在想小尖小白。
忽然,一阵风飘过,他的眼睛像有几粒沙子随风入眼,扎得难受
他下意识揉揉眼,边揉边朝养殖屋走过去。
苏瑶听到脚步声转过身,看见不停揉眼的陆景阳,皱眉问,“眼睛进沙啦?”
“昂,刚突然起风。”
陆景阳放下水缸,蜷起手指继续揉眼皮,他揉得很用力,没几下,眼皮被揉得泛红,浓睫也沾上了水渍。
顽固的沙子却始终不肯离去。
苏瑶扭头盯着红斑蛋发了会呆,随后她转眼,望向陆景阳身上那件破烂的皮子披风。这他自己做的,补了一万次,昨天又撑破了一个大洞。
洞洞刚好对着他的大臂,能看到硬鼓鼓的黝黑肌肉,线条流畅而性感。
她忽然想,那会要是不吵架,那他现在应该穿得应该是她做得衣服,不会破洞,还会特别合身。
“我帮你吹吹?”苏瑶捏着手指轻声问他
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陆景阳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耳边嗡嗡,像被人扔进了一颗真玩意。
他不停地眨眼。迷糊的视线里,对面的少女略微抬起下巴,影影绰绰的树荫又落在她肩头以及好看的脸上,少女的脸明媚如阳,蜜色的肌肤上晕开桃花般的粉色。
未等他点头,少女往前走了两步。
“你低下头呀。”
声音软软的,却有着蛊惑人的力量。仍在呆滞中的陆景阳,本能听话地略微低下头,照顾到她的身高,曲起长腿,与之平视。
男孩眯起来的圆眼被揉得分外可怜,水渍晕到眼底,像狗狗落泪。
苏瑶吞了吞口水,抬起手指,用指腹蹭去那点水渍,接着用手指撑开他眯起来的眼皮,对准眼球,轻柔地呼了几口气,一边呼,一边擦,动作温柔地不像话。
陆景阳感觉自己双脚莫名轻浮,像身在云端,跌进满是葡萄味的云朵里,特别柔软。他满鼻子都是早晨刚吃的甜葡萄,香香的,还有淡淡的玫瑰香。
葡萄香气吹走沙子,而少女还未离去。
“好点没?”她问。
她软软的声音又像发酵成了葡萄酒,灌得陆景阳脑子晕乎乎的。他滚了滚喉结没说话,圆眼直愣愣地看向眼前放大的脸。细细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能清楚地看到染上了层薄薄的红晕。
他低嗯了一声,脸颊跟着发烫,垂下来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音调都变得飘忽,强忍了好久才勉强平静地说了句,“谢、谢谢啊。”
“没事。”苏瑶直起身,捏着快爆炸的心脏快速逃离。
而留在原地的陆景阳,嗅到葡萄香远离,心里莫名空落落的,他只能不停地揉鼻子,想查明原因。
阳光更明媚时,棚屋里再次传出叮叮哐哐的钉锤声。
钟瑾和叶知遇锯木板,一个踩着拉锯,一个扶着前推。锯开的厚木板堆到房子前面,陆景阳和苏瑶将其锤进外墙框架上。
接下来的一周里,天气一直明媚。
四人咬牙合力将房子外墙一口气搭完,搭成方方正正的长方体,钟瑾和陆景阳用磨砂石将木板表面磨得光滑无刺。
接着,在客厅、卧室等各个外墙上用炭笔画出窗户,用锯子锯开,再按尺寸做几扇小木窗。但目前只能实现窗户框架,没有玻璃,后续只能考虑用油纸做糊窗纸。
搭外墙只用了三天,后面的日子主要用来闷烧石灰,陶砖,顺便还烧了一窑大小等同的陶罐。
日子过得忙碌且平常。
唯一不平常的是,每天早上醒来,门口总会有一摞新鲜的果子。偶尔是芒果,香蕉,偶尔是野葡萄,偶尔还有猕猴桃,送果小猴经常是做好事不留名,送完果子就跑了。
叶知遇有好几次冲它试探性地招了招手,想把它叫过来。
黑刘海看懂了,可它只是在树梢上荡来荡去,吱叫几声后,又忽地蹿走,绝不肯靠近。
不过,叶知遇也越发确定,这猴就是来讨好的。
也许是那天的爆炸给它的小心脏蒙上了阴影,再加上他们也没抢走他的猴王地位,出于敬畏加害怕的心理,所以要讨好吧。
不管怎么样,托它的福,他们现在水果多得吃不完。
砖窑的木架子里已经堆不下了。钟瑾只好又打了一架专门放水果的收纳架,如今四排上堆着满满当当的水果。
青芒果在变黄,青香蕉也渐渐变软了,青皮变成熟悉的黄色,成熟的第一刻,四人一人剥了一根香蕉,香软绵密的果肉一入口,甜得想叫人落泪。香蕉好吃,芒果也好吃,还有全是毛毛的猕猴桃,变软后,也是甜滋滋的,果肉和籽掺和在一起,口感极为丰富。
都是熟悉的味道啊。
明明才来岱屿三个月,他们却觉得好像来了好多年,真怀念啊。
要说野果之所以是野果,没有成为普遍流行的食物,小部分是因为地理原因,大部分还是因为没有正常水果的味好香甜,更易接受。
水果太多吃不完。
叶知遇便带着苏瑶将猕猴桃、香蕉、芒果切成薄片,先放到太阳下脱去表皮水分,香蕉片和猕猴桃片送进烤窑,一个烤干成香脆可口的香蕉片,另一个烤成表面微干,但果肉依旧湿润的果片。而芒果干则经过三晒三蒸后,成为甜蜜绵软的芒果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