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去,待她走过屏风,甚至撩起衣摆跑了起来。
砰!
她紧紧地关上了屋门。
远处候着的春花和冬菊向她迎来。
“郡主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郡马惹您生气了?”春花小声打探,不等白染回答,又顺口安慰道,“郡主别生气,生气容易伤身体。”
白染摆摆手,催促道:“别说这些了,赶紧走。”
路过庭院门口,她看向看守大门的小厮,面色严肃地叮嘱:“等会儿本郡主走了,你一定要将门给锁好。”
不能将郡马给放出来,她又演不了为爱痴狂,迟早穿帮。
回到原来的庭院,白染支开丫鬟,独自坐在房中思考人生。但她想来想去,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关于原身的基本消息。
推开房门,她将春花叫进了房间。
“春花,本郡主平日里待你如何?”
“郡主对待奴婢当然是极好的,郡主是世间最好的主子。”
白染严肃道:“那好,本郡主问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如实说来。”
……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白染对原身的大致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
陈楚楚,陈国当今圣上妹妹的女儿,父亲是已经战死的陈国大将军,母亲在听闻父亲战死的噩耗之后,郁郁而终,只留下陈楚楚一人。
原身得当今圣上怜悯,封了郡主,赐了国姓。
虽然这样很不好,但白染不得不承认,在听见原身父母双亡的时候,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忽然感觉,她在这古代或许能苟到寿终正寝。不过,如果能找到机会回去的话,她一定要回去。
白染在房中思考到黄昏,丫鬟们为她端上了晚膳,在经历了古代版的洗漱之后,她穿着布料柔软的寝衣躺在了床上,开始继续思考。
明天应该做什么?留着郡马也是个隐患,要不想办法合离?
既然他都能想通,认命当郡马,那她也想通,放他自由,也说得过去吧?
只是放他出府之前,得找个大夫治治他的脑子,希望这古代也有心理医生吧,祝他好运。
夜色渐浓,窗外传来蟋蟀的瞿瞿声,伴着这背景音乐,白染昏昏欲睡。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白染忽地睁开了眼睛。今晚月色很好,通过月光照在门上的黑影,能看出是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谁啊?”白染谨慎道,将桌边的凳子拿在了手中,准备一看情况不对就扔出去。
“郡主,是我,郡马。”
声音清冽却又稍显低沉。
很耳熟,的确是白天见过的郡马的声音。
白染想到郡马,瞬间想到那句想通了,立刻警惕起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来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春花!春花!”
白染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势要将隔壁睡熟的丫鬟叫醒。
然而下一刻,春花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奴婢在呢!郡主快开门吧,郡马来了。”
语气中喜气洋洋,充满对自己家郡主终于守得云见开的高兴。
白染的脸垮了。
对哦,按照原来的人设,这时候郡主应该是高兴才对,高兴、高兴……
救命,她现在真的笑不出来。
“我已经歇息了,春花,你送郡马回房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她态度强硬地说道,说完觉得不大放心,还将桌子推到门边抵着。
春花听着屋内奇怪的动静,疑惑地皱起了脸,不过这时候还是郡主的命令重要些。
“唐郡马,郡主已经歇息了,您随奴婢走吧。”
晏清斐当然不会回房,白天的小世界还算安全,但到晚上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了,所以,他选择敲晕春花,翻窗进屋。
两扇木窗忽然大开,银色月华下,窗外吹进的夜风撩起他的墨发,整个人芝兰玉树,恍若仙人。
白染愣住了一瞬,满脸惊慌,想要搬开木桌夺门而出,但晏清斐的速度更快,她的手刚摸到木桌,晏清斐就到了她眼前。
“你……”会武功?
担心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晏清斐掩住了白染接下来的话。
“唔唔唔?”你要干嘛?
临到这时,白染反而诡异地不慌了。
男子会武,她明显是打不过,既然这样,那就只有理智分析,见招拆招了。
“别出声。”晏清斐道。
白染乖巧点头应下。
见状,晏清斐缓缓松开手,说道:“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白染身体僵住,站在原地没动:“那……”
“我睡榻上。”
晏清斐留下话之后,折身向木榻走去。
白染半信半疑,瞧了瞧薄纱帐子的大床,将屏风搬在了中间,挡住了视线。
做完这些,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晏清斐缓缓摇头:“你不必做这些,我不会伤害你。”
白染不信,小声嘟囔:“可是我之前伤害过你啊。”
这句话换来了晏清斐的一声轻笑,紧接着,他笃定的声音响起。
“不是你,你不是之前的郡主。”
白染顿时心中掀起巨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瞧着男子神色怡然,不像是要揭发的样子,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