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送这些,是不是……”秦榕忍不住开口。
秦荐廉一个眼神横了过去:“让你准备就是。”
秦榕只好应是。
秦荐廉却破天荒地加了一句解释:“他们不过三个小儿,就算你要送谢礼,也不可大张旗鼓,免得给他们遭来麻烦。”
秦榕一听这话,顿时转晴:“还是爹您想的周到!”
也是,他们如今三兄妹住的那地方,人多眼杂,若是露了钱财,反倒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若要送银钱,下次他偷偷地送便是了!
秦榕心情转好,又忍不住替秦越说好话:“越儿说了,他回去后好好想一想治这消渴症的方子,到时候再请大夫一同看看。爹,您这腿疾,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秦荐廉听到这话,只轻轻捋了捋胡须,轻轻道了一声:“这孩子,有心了。”
秦榕也跟着夸奖:“越儿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不愧是重光兄的外甥!”
“是个好孩子。”秦荐廉双眼微眯,轻声感慨,“胆大,心也实诚。”
从秦荐廉的角度来看,秦越给自己看病这事,委实是一件冒险的事。
不过是看了不知哪来的古籍,就敢开口给他治病,一是心细,二是胆大。
确实,替他治好病,或许会有些好处,可是与之相对的便是风险。
毕竟治不好的话,说不定还会得罪他这老人家,岂不是得不偿失?
秦荐廉想了想,若是他遇到这种事,就算自己真的知道这人得了什么病,兴许也不会多事开口的。
这是他早已习惯的处事原则,是最利己的情况下做出的本能选择。
可秦越却选择了开口。
到底还是年轻啊,看到他这老人家饱受腿疾折磨,就忍不住心软了。
秦荐廉想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样的性子,日后说不得要吃亏的。”
只可惜,秦昭死了,这孩子没了父亲教诲,又撞了脑袋,失了记忆,对于这些为人处世之道有所欠缺,也是正常的。
“不管这次我的腿疾好不好,你都记得好好谢谢人家。”秦荐廉吩咐道。
秦榕高兴不已,想到秦越为赌债发愁,忍不住大着胆子开口:“爹,我想替越儿将那笔赌债还了,那十五贯钱,您看……能不能……”
这是秦榕第一次为一个人想得如此周到。秦荐廉也不由有些惊讶。
“看来,你对这孩子,当真上心。”
“……是个好孩子嘛。又没了爹娘……”秦榕被父亲审视的目光一看,又忍不住有些紧张。
“罢了,就按你说的去办吧。”秦荐廉最终还是点了头。
那点钱,对于秦荐廉来说,还算不上什么大事。
秦榕一听父亲应允,顿时欣然拱手:“我替越儿谢谢爹!”
肥胖的身躯转身离去的速度,也比往常快了许多。
秦荐廉敲了敲自己的大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今日免了下午的糕点后,他这腿怎么好像就没那么难受了?
当然,这不过是秦荐廉的幻觉而已。
就算有效果,也不会这么快的。
按照秦越的估计,就算有效果,起码也得半个月的饮食控制以后,才能看出些许成效。
到那个时候,他再送上药方,才能事半功倍。
作者有话说:
咦,周末了,秦教授的老年小分队加一人~
第十四章 、人情债
秦榕又一次上了秦越家的门。
他身后的下人,手里捧了食盒与布匹,一看就是上门来道谢的。
如此劳师动众,是发生了什么事?
巷子口凑满了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秦榕也没遮遮掩掩,一见到出门相迎的秦越,便大声道谢。
“贤侄,多亏了你,我爹的腿疾,如今缓解了许多。他特命我备了这些糕点布匹,前来谢你啊!”
秦榕的声音说大不大,却也足够那些蹲在门口的八卦分子们听明白了。
哦豁?原来这秦越给老族长治病去了?
哎?他啥时候学的医术啊?
不是,关键是,他还真给老族长看好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徘徊在诸位看客的心中。
但是一时之间,谁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秦越将秦榕迎进了院子,相比于上一次来时的简陋,这一次,小院的一角种下了一小畦的菜,一边的石桌上放着写了一半的字帖。
“这是在干嘛呢?我没打扰你们吧?”秦榕笑眯眯地命下人将谢礼放下后,便让人到门外等着。
秦平有些拘束地回答:“回世叔的话,没有打扰。大哥正在教我和妹妹练字。”
秦榕走到石桌前,拿起写好的字看了起来,略显稚气的字应当就是秦平的,而那娟秀的,便是秦安的。
还有一张,秦榕有些眼熟,大气滂湃,舒展明朗,应当便是秦越的字了。
秦越给他爹写的饮食禁忌以及后来写的药方,都是这个字迹。
秦越给老族长看诊后的第五日,便亲自送上了自己写的药方,说是能够缓解消渴症。
葛根、天花粉、麦门冬、生地黄、糯米、五味子、甘草。
瞧着都不算特别难找的药材。
当然,秦榕还是专门找了好几个大夫来问过,都说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放心给自己老爹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