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行人顺利到达苏城,住进了早就租好的宅子里。
为了儿子参加乡试,秦放也算下了血本,提前一年就在物色合适的宅院,务必要清静舒适,不可有任何干扰儿子备考的元素。
“少爷,晚膳准备好了,您吃了再看书吧。”天色微暗,秦松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轻声请道。
“放着吧,我待会在吃。”秦轩目不离卷,头也未抬得说道。
“少爷,老爷吩咐了,秋闱考试,时日许久,须得有足够的体力,在您考前,每日都要喝一盏参汤,那参汤凉了就不管用了。”秦松讪笑着劝道。
秦轩这一次终于放下了书。
“让人端进来吧。”
秦松忙不迭地招呼:“好嘞,这就来。”
鸡鸭鱼肉,又有参汤进补,秦轩的每一餐当真都是精致,且价格不菲。
可再好的菜肴,每一日这般进补,也会让人反胃。看着一桌子菜,秦越有些吃不太下。
“少爷,您多吃点。都是老爷专门下令为您准备的呢。最起码,这碗参汤,总该喝了。”
而秦松三句话不离老爷,听得秦轩越发烦躁。
“下去吧。”在秦松的劝说下,秦轩勉强将一大碗参汤喝了下去。
虽入了秋,可这几日秋老虎发作,白日里依旧热得很,这一顿滋补下来,秦轩体内更是热燥难安。
夜深人静,反正也没有外人,秦轩索性脱了外衫,只着着里衣看书,还特地开了一扇窗透风。
灯光昏暗,加上这前两日一直舟车劳顿,不知不觉,秦轩眼前开始有些模糊,原打算趴在桌上小睡一会,谁知却睡死了过去。
若非秦轩召唤,门外的书童是不敢进去打扰他的,平日里敢进书房的,也就是管家秦松了。
可秦松到底年纪大了,这深更半夜的,总不能夜夜伺候着。
就这样,秦轩在书房睡了一晚上,第二日醒来时,就觉得头重脚轻,鼻塞喉痛。
虽说白日里秋高气爽,可晚上的秋意到底凉,秦轩衣着单薄地吹了一晚上的风,哪能不着凉!
醒来的那一刻,秦轩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哎呀,少爷,你这是怎么了!”秦松一见到秦轩那一刻,双腿就忍不住发软,实在是秦轩的脸色太过差劲,就算他不是大夫,也看得出他生病了啊!
“赶紧,去叫大夫,要苏城最好的大夫!”秦松忙不迭地吩咐下去,急得嘴里瞬间生了血泡。
他能不急嘛!
眼看秋闱在即,少爷却生了病,老爷要是知道此事,定要怪罪自己照顾不利之罪啊!
一想到这里,秦松简直要晕厥过去。
可他晕了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少爷的身体啊!
大夫紧赶慢赶地被请了来,只说秦轩是感染了风寒,先吃几剂药试试看。
“哎呦大夫,咱们家少爷可是要参加秋闱的,您可不能试试看呐!务必要赶在开考前给人治好了啊!否则,耽误了咱家少爷科考,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秦松急得口不择言。
大夫一甩袖,心情也很不愉:“老夫治风寒,只有这一个法子。既不满意,就另请高明吧!”
自己不顾念好自己的身子,与他何干?!
大夫见过形形色色的考生,在考前出现各种毛病的考生,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呐,各个都以为自己只要不生病,就一定能高中,却也不想想,这一省的考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凭什么轮到他们呀?!
这身体,也是考试的本钱呐!
得了风寒,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好吃药,好好休养,可这些人个顶个地着急,他又何必非要赚这份糟心钱呢?
大夫告辞离去。
秦松又接二连三请来几位大夫,多数都与第一位大夫一个说法,只有一位年纪较轻的陈大夫说自己有一法可以试一试。
“只是这法子,有些凶险,若是用得不好,只怕反倒会引起更严重的后症,反而伤身呢。”
“用。”一直沉默着的秦轩突然开口。
他的嗓音嘶哑,阴沉如冰。
眼下,没有比参加秋闱更重要的事了,哪怕事后要吃百倍的苦,他也愿意。
秦松张了张嘴,想劝,却又不敢劝。
少爷生病,是他照料不周,若是这次秋闱顺利的话,老爷兴许会放他一马,可若是少爷因病失利,只怕老爷定会将气撒在他的身上!
秦松服侍秦放这么多年,最是清楚他的本性,看似和善,实则最是狠毒,只要一想到那个结果,他就不禁瑟瑟发抖。
“好,那就请少爷稍后,我马上就去煎了药来。”陈大夫回了话,悄然离去。
只留下秦轩面色阴沉地坐在原地。
*
秦越现在所住的附近,并无人家要买卖或者出租宅院,可是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安荣昌银钱给够,自然有人家欢欢喜喜地让出宅子来。
安荣昌带着孙子搬去了秦越家隔壁。
那里原是一位酒楼掌柜的宅子,这家人也不缺钱,但是谁也不会嫌钱多,安荣昌给的钱,都够他另外安置这样两个的宅子了,那掌柜自然是搬得利落又干净。
安林路搬来了隔壁,秦越上门也就方便了。
在安家祖孙搬过来的第一天,秦越就去给安林路仔细检查过了,因为三年多来不曾走动,他腿上的肌肉有些萎缩,但是好在他还年轻,日后多加锻炼就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