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行李箱里面也全湿了,没有一件衣服幸免。宛如特意用水冲刷过,湿得由外到里、彻彻底底。都让人忍不住怀疑,刚刚外面的雨有这么大吗?
唯一幸存的,便是之前周游借给他盖的小鲸鱼毛毯——因为装在了防水的收纳袋里。
江也直起腰,歪头看周游,“怎么办姐姐,全湿了,都穿不了了。”
随着他这微微起身的动作,衬衫再次贴紧他腰腹上的肌肉,几乎能看到薄薄衣料下的皮肤肌理。
周游:……
各种意义上的无语。
她撇开视线,“算了,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件你能穿的衣服。”
“好的。”江也弯起眼睛,透着丝无辜劲儿,“谢谢姐姐。”
这人拽的时候,是真的欠揍,但听话的时候,也是真的很乖。
以至于,让周游在给他选衣服的时候,起了捉弄人的心思,选了一条新的纯黑色睡裤,和一件品牌方送来,因为有些偏大,所以一直没上身的设计款暗红缎面衬衫。
江也的衣服从来都是黑白灰,就算要有花纹,也得像之前那件暗纹衬衫一般,低调矜贵得花,因此他最不喜欢像红色这种花里胡哨的颜色。
果然,江也看到她手中的衣服,尤其看到衣服背面的“心机设计”,眼睛轻轻眯了下,“没有别的了嘛,姐姐?”
“你穿别人衣服还挑挑拣拣?”周游理直气壮,“有别的我能不给你拿嘛?我有那么坏嘛?”
她手作势往后一收,“不喜欢算了……”
“穿。”江也拽住衣服,柳叶眼暗藏情绪,“我穿了,你别后悔。”
周游腹诽:丢脸的是你,我后悔什么?看你一会怎么出门。
但在江也到客卫冲澡的时候,周游后悔了。
因为雨已经越下越大了,江也很有可能出不了门了。
才下午五点半,外面的天色已经像泼了墨般漆黑无比,雨滴密密麻麻敲在玻璃上的声音,大到令人心惊玻璃会不会被敲碎。
而她往窗外一看,从她上楼这短短半个小时,楼下的积水至少能没过一个小学生的小腿了。
整个城市的排水系统,在接近天灾程度的暴雨面前显得捉襟见肘。
周游立刻先给周母打了个电话,周母身体不好,目前正在隔壁省疗养。
得知那边雨势并不大,暴雨主要集中在香雪市后,周游才放下心来。
而后她又给小鹭拨过电话去,知晓她已经平安到家后,也舒了一口气。
“游姐,幸亏你的车进气口高,我回家路上看到好几辆车就在马路中间熄火了。”小鹭想想路上的场景仍心有余悸,“如果是骑我的小电驴的话,我估计就要被淹在路上了。”
“没事就好。好好休息。”
“嗯嗯。”
周游刚想再安慰她几句,就听到浴室里的江也喊了声:“姐姐。”
周游立刻做贼心虚般捂住手机。
但还是迟了点,电话那头的小鹭惊恐道:“……游姐,我刚刚好像听到一个有点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是我幻听了吗?还是我家里藏了什么野男人?”
周游镇定自若,掷地有声:“你幻听了。那什么,既然你安全到家了,我就先挂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利落挂断电话。
之后眼梢微压,语气不善冲浴室道:“叫我干嘛?!”
浴室里的某个“野男人”声音有些委屈:“我就想问问可以用姐姐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嘛?”
周游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又微微红了点,欲盖弥彰地干咳两声:“可以。”
“好的。”
随后浴室里便只剩下了哗啦啦的水声,和窗外的雨声交杂在一起,暧昧朦胧。
周游被这声音搅得心烦意乱,跑到开放式厨房里去做饭。
幸好家里囤的食材很多,恰好之前她和小鹭都觉得,往后这段时间,她在家里待的时间肯定会变长,所以便采购了很多食物,就算这雨下个三五天不能出门,都足够了。
热油入锅,油烟机打开,播放音乐。
完全盖住了某些不想听到的声音。
所以她也没有听到,江也冲完澡出来,拖鞋轻轻的落地声。
等她闷上米饭,空闲时候在吧台喝口水时,就这么毫无心理准备地看到了——背对着她倚在墙上,整理行李箱里衣服的江也。
他穿着那件暗红色的衬衫,身影颀长。
脖颈处有两指宽的丝带连接着平直的肩膀,衣服在后背开了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衩,露出一整条充满肌理感的背中线,开衩一直隐进后腰,角度合适的话,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两个腰窝,散发着少年感的野性,又因着皮肤冷白,还多了点隐晦的破碎感,却丝毫不女气。
此情此景,周游一个没忍住,又被水给呛到了。
她难以抑制地弯腰扶着吧台沿,咳得惊天动地,眼角溢出两朵生理性的泪花。
泪眼朦胧中,她瞥见一袭野火般地暗红色走了过来,夹带着熟悉的某种浆果味沐浴露的气味,轻轻给她拍背,“姐姐,你一天到底能呛到几回?”
周游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离谱,你还有脸说,哪次呛到不是因为你?
足足咳了一分钟,周游才缓下来,待她直起腰来,第一句话便是:“不然我还是重新给你找一件衣服吧,这件有点……不适合你,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