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身下还痛着,谢枕微错觉自己是完好的,可他不敢看,怕看了直恶心。
恶心到把药都吐出来,血肉也吐出来。
拓跋昭自那日瞧见楚灯青,好像记着了她几分。
时不时就要来兰溪宫看看她,顺便瞧瞧谢枕微伤好没好,他还等着调他来伺候呢。
拓跋昭抱孩子一样抱着楚灯青,拿着糕点喂她。楚灯青不想吃,他就捏捏她后颈。楚灯青渗得慌,只好开口接受他的投喂。
拓跋昭喂楚灯青时,就让谢枕微跪在一旁,他喜欢瞧谢枕微跪下的样子,特别是额上因为疼痛冒出的汗意,叫他湿漉漉的,好看极了。
拓跋昭喂完楚灯青,捏捏她脸蛋:“瞧你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孤亏待了你。孤养女儿都没这么精心亲自喂,你可得好好长大,孤还等着呢。”
楚灯青一个字也不说,吃完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拓跋昭叹了口气:“怎么傻里傻气的。”
他擦了擦她嘴边的碎屑:“这么傻,到时候生出的孩子不会也是个傻的吧。”
拓跋昭难得的有点担忧,他可不想要个傻儿子,记载到史书上多难看。
他叫太医来给楚灯青看看脑子,太医细细诊了脉,又问了问宫女太监,回复道:“陛下,楚姑娘没事,大概就是不习惯这里的风土,不爱说话,过些日子就好了。”
“原来是不习惯啊,”拓跋昭道,“也对,听说你是当太子妃养大的。不过,孤可是帝王,嫁给帝王不比嫁给一个亡国太子好?”
拓跋昭看向还跪着的谢枕微道:“现在满奴是孤的人,你也是孤的人,你们一对璧人不用分开,就连你们睡一起的事,孤也没说什么。”
“这样的宠爱别人可不会有。”拓跋昭笑了笑,“不过就算想做点什么,满奴也是有心无力了。”
拓跋昭抬起楚灯青的下巴,摸了摸她唇瓣:“可怜见的,不过不用担心,孤会疼你的。”
“孤还要你给孤生个儿子,你长得这样好看,生的儿子铁定也好看。”拓跋昭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可惜满奴不能生,如果满奴能给孤生个女儿,孤何至于要他当奴?”
“唉,”拓跋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阉满奴了,对太监孤实在下不去嘴。”
拓跋昭幼时瞧见两个太监搂搂抱抱作一团,恶心得要死,把太监都赐死了心理阴影也没消。
他叫谢枕微站起来,不用跪了。拓跋昭一想起幼时瞧见的画面,看太监就有些恶心。
就算谢枕微还是那么美,美得惊心动魄,拓跋昭也有点烦。
谢枕微颤着爬起来,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拓跋昭不想他死,叫他躺床上去叫太医看看。
屋里这么多人,谢枕微不想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拓跋昭难得的好心叫其他宫女太监都退下。
太医看伤的时候,拓跋昭抱着楚灯青也去瞧。
瞧见了拓跋昭心拔凉拔凉的,这下子谢缺真成缺了。也怪满奴他自己,非要惹他生气,气头上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满奴还有命在,已经是他拓跋昭宽宏大量,只是少了命根子而已,反正已经做了奴,也不给他干,放后宫里拓跋昭还是不放心。
要哪天给他戴顶绿帽子,生出几个杂种来,那可就恶心坏了。
拓跋昭瞧楚灯青不敢看的样子,抬起她下巴,非要她记住:“小家伙,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知道了吗?”
“被孤干总比被一群兵将干好,瞧你这小身板,也不像是个硬挺的。”拓跋昭捏捏她脸,“孤还等着你给孤生儿子,你可要好好长大,别学满奴。”
送楚灯青当军妓的事,拓跋昭还真干得出来。前些年他灭了西赵,掳走那公主,那公主不从还搞刺杀这一套,拓跋昭当天就叫人把公主送到了军营。
不到半月就死了,拓跋昭还没来得及去看她呢。
拓跋昭这些年做过的荒唐事不少,他给自己找理由:这都是龙生龙凤生凤,他爹这样,他当然有样学样。
他爹虽然玩崩了,可他不会。这些年最开始不从的,生了孩子一个比一个顺服。
人呐,就是贱。拓跋昭心道,就满奴还硬气些,宁愿当太监。
可惜成了太监也贱起来咯,叫他跪就跪,叫他脱了衣服被小家伙瞧伤口,他也只能脱。
唉,还怪可怜的。
拓跋昭抱着楚灯青走了,也没什么好看的,看多了没准小家伙做噩梦。
“不看了,走,”拓跋昭对着楚灯青道,“咱吃晚膳去。”
吃晚膳的时候,大太监王黍突然来禀告事情,说是辽坨乱了,隆巴将军正在宫外求见。
拓跋昭掷下筷子:“又是哪个族的在起义?”
梁国民族众多,不满鲜卑族统治压迫的多了去了。但这次却不是百姓起义,而是辽坨刺史跟奚王勾结谋反。
拓跋昭怒火上涌:“拓跋缙那贱种,孤饶他一命他还敢谋反!”
话落,拓跋昭大踏步离开了兰溪宫。
楚灯青没啥反应,坐在原位慢吞吞继续吃饭。
吃了几口想起谢枕微还没吃,问仪芳太医看完伤没有。
仪芳说看完了,太医收拾药箱准备走了。
楚灯青就拿了个空碗舀菌菇汤和鸡肉,想着谢枕微应该饿了,不吃饭可不行。
楚灯青端着碗进里屋,一大股药味,都要把鸡汤的香气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