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像句人话,九爷哼了一声:“爷知道,不用你教。”
“得,既然不用,那我不说了。”
“……”他这婆娘一定是欠收拾的狠了。
“那些百姓说爷找代笔,你为什么不帮爷澄清?你怎能任由那些刁民诬陷你的夫君?”九爷开始兴师问罪了。
秦晚也有话讲:“越描越黑,何必多作解释。”
“你就是不想帮爷解释,是不是?”
“解释就是掩饰。身为贝勒爷和贝勒福晋,咱们得有点风度是不是?百姓们私底下插科打诨、逞口舌之快的话多了去了,咱们都翻出来一一解释?没得让人笑话。”秦晚反过来训他。
九爷觉得自己有点说不过这贼婆娘。
他喝了酒,口才不行。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说辞,早就想好用这些话来堵爷?”
秦晚翻了个白眼:“您把我当什么人了?”
“没有就好。”九爷信了。
可秦晚把他撕碎了:“就这样简单的几句话,还用我提前想?您觉得我是没长嘴还是没长脑子?”
九爷拂袖:“爷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气呼呼走了,走到门口还想踹秦晚的狸花猫。
大狸花肥胖的身子一个横跳躲开,高耸着尾巴骄傲的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气冲冲带着金斗银斗抱着四个匣子进来。
待金斗和银斗放下出去,九爷趾高气扬抬着下巴:“这些都是爷在外面特意搜罗来的好东西,这几箱都是给你的。你看看爷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爷的!”
“你还有点良心吗?”他质问。
另外三箱是什么秦晚不知道,但九爷打开的第一个匣子装了满满一匣子的珍珠。以她三辈子的经验,这都是南洋珍珠。
别管她自己用,还是将来送人,或者留给闺女做首饰,当陪嫁,都足够了。
看在珍珠的份上,秦晚给九爷倒了盏茶。
“见钱眼开!”九爷怒斥。
秦晚故意回:“说得对,我就是见钱眼开,你拿钱砸我呀。”
他又被气走了。
秦晚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直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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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没捞着出火,把他一腔怨气都写进了书信里。
虽然有些晕,但不影响拿笔,他甚至觉得酒劲之下他的书法比以前更好了。
啧啧,今年要抽时间好好练练,说不定年底皇阿玛还会宣他进宫帮忙写福字呢。
九爷先列了十八条门规,足足用了三页纸。然后一口气写了几十封信,每封信一页纸,内容都一样。信中,他措辞比平时严厉许多,着重要求以后所有人都必须按照他新定的规矩约束言行。
以后每个州府的商会总管都要管束好当地铺子,不许豢养歌姬献媚;不许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不许勾结生事侵吞百姓田产等等。有违令者,严惩不贷。
信写到一半,九爷就已经很不耐烦了,他为什么连个清客文书都没有!他就应该找一个才对!哪像现在白白担了“找代笔”的名声,还得苦哈哈总自己写这些书信。
不成,他要找一个人放在书房这边帮他写信干活,这样他才能有更多时间练习书法。
但现找来不及。
九爷把金斗唤进书房,替他抄写那一份就要写三页的门规。他自己往榻上一躺,睡觉去了。
啊,自家的床可真是太舒服了,外面根本没得比。
诶?他的被子有点好闻。且仔细一闻,书房里也香香的。
他坐起身,左右瞧了瞧:“爷书房什么时候开始摆花了?”
“回主子,是福晋让摆的。每天都换新的,爷的被子也是隔几天就拿出来晒,还用后院新制的清香薰过。奴才不知到底是什么香,反正挺好闻。”
九爷又闻了闻自己的被子,是挺清新雅致的,和以前用的香不一样。
啊,这婆娘还是干了件人事的,还是关心他的,就是牙硬爱跟他吵架。
可能十弟说的没错,女人对喜欢的、在意的人,有时候就会故意拌嘴,故意惹对方生气。十福晋就这样,可能秦晚也是这种。
九爷心情好了些。
金斗想说后院个个院子都是这般,大家都很喜欢。但看九爷已经躺下歇息了,又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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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斗抄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那些规矩抄完,然后分别装好,每封信后附上一份。第二天一早九爷就派亲信去各州府他所设的商会总管处送信传话。
他名下如今有上百家铺子,这些铺子之间经常有往来,已经知道九爷忽然改了性,不仅自己不要歌姬,还不许大家在继续培养歌姬往上面献,甚至脾气比以前更大。
啊,幸亏这位爷不经常下来走动。掌柜们都恨不得他一辈子待在京城里。
但康熙爷已经下了明旨,三月南巡,到时候九爷也伴驾。
按照九爷那耧起银子觉都可以不睡的性子,这一路上他肯定会把路过州府的商会总管和大小掌柜全叫过去问话。
嘶,真怕到时候被揪住发作一顿。
等到九爷的书信和新订的规矩送到各地,有些掌柜没什么感觉,有的觉得立些很规矩正好。毕竟上了这艘大船,就是要长长久久的跟着九爷赚大钱,规矩越严,才能越长远。
有些原本想仗势欺人的、不太规矩的、或者已经做了些过分事情的,都赶紧哀嚎着收手。若不收手,等将来被九爷发现了,被他打死了沉江清理门户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