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种局面,不是她死就是别人亡。可要李望舒为了自己活命,去诬陷别人,李望舒又下不去手。
老天爷,就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吗?!
李望舒将头埋进臂弯里,在心里烦躁发问。
守在殿外的两个内侍,狐疑朝这边看了一眼。
李望舒只得关上窗,重新坐回熏笼旁,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没事,反正有三次机会,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万一陈妄知道,她是被人设计的,大发慈悲就放过她了呢!
虽然希望渺茫,但想想也是好的。
李望舒这一等,就等到了掌灯时分。
陈妄的融春欢还是没发作,殿外两个内侍,看李望舒的眼神都变了。
李望舒当作没看见。
她依旧该吃吃,该喝喝,甚至在吃饱喝足后,还趴在熏笼旁睡觉了。
两个内侍:“……”
一直到戌时刚过,陈妄寝殿内,突然传来瓷盏摔碎的声音。
陈妄的融春欢发作了。
东宫内顿时灯火通明。
李望舒正酣睡时,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
李望舒惊恐睁眼。
就见康平领着两个内侍,疾步从外面进来,目标明确朝药炉而去。
李望舒惊魂未甫坐着。
康平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命人将药炉也端走了。
他们一群人来的快,走的也快。
李望舒捂着胸口,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既然他们把药端走了,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李望舒打算回月嫦宫,可刚走到殿门口,就被拦住了。
“公主,康管事没发话,奴才不敢放您走。”
李望舒只得又坐回去。
殿角的铜漏壶,滴答滴答滴着水,李望舒趴在桌上,百无聊赖用簪子拨着烛火。
“哔啵——”
烛火突然爆了灯花。
电光火石间,李望舒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糟了!她忘记跟陈妄说,融春欢的解药,在发作时只能服用一碗了。要是陈妄今晚,将那三个人的血,挨个儿试一遍,那她就死定了。
李望舒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哎,公主,康管事说了,您不能……”
李望舒急声打断他的话:“别废话!刚才那药有问题!快带我去见太子殿下!迟了就来不及了!”
内侍听到跟药有关,再不敢耽搁,忙一路飞奔,带李望舒去了陈妄寝殿。
一进去,李望舒就气喘吁吁高喊:“解、解药,一次,只能喝一碗!若喝多了,会……经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
李望舒话音刚落,就听到内殿传来哗啦声。
康平从内殿蹿出来,一脸怒气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你也没问啊!”
李望舒坚决不承认,是她忘了。
康平又气又怒,可又拿李望舒没办法,只得转身,回去照顾陈妄了。
李望舒靠在门框上,重重舒了一口气。
幸好赶上了!不然今晚她就倒霉了!
“你为什么要专程来提醒这件事?”
冷不丁的男声,突然响起来。
李望舒吓了一跳。
回头,就见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一身盔甲立在暗色里,目光如鹰隼一般,紧紧盯着她。
李望舒听有人喊他凌统领。
便知此人是东宫卫首领。
李望舒平复了下呼吸,小声道:“上次我曾听殿下吩咐,让凌统领去取那三个人的血来。”
凌霄闻言,这才轻轻颔首,没再说什么了。
李望舒觉得,这里已经没她的事了,正要转身走人时,突然又被叫住了。
“等等!”
康平从内殿出来,眉眼仍带着急色,但这次同李望舒说话的语气,却好了不少:“刚才奴才一时心急,语气不好,还请公主勿怪。不知除了解药之外,可还有其他法子,能让殿下不这么难捱?”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李望舒。
李望舒点头:“有的。”
“什么法子?”康平一脸急切。
李望舒道:“融春欢是助兴催情的药,阴阳调和便能解。”
众人顿时大失所望。
谁不知道,他们这位太子爷,厌恶女子触碰,当年他到了晓事的年纪,皇后娘娘曾好心送了教引宫女来,却被陈妄一剑杀了。
要是他们敢擅作主张,给陈妄塞人,那等陈妄清醒了,他们的脑袋也得跟着搬家。
众人都看向康平。
康平是刘翁的干儿子,又是从小就跟着陈妄的,他在陈妄面前,比旁人多了几分体面。
众人都等着康平拿主意。
康平沉思须臾,吩咐道:“再提些冰水来。”
说完,便又转身进了内殿。
众人候在殿外,看着飘有残冰的水,一桶接一桶的往内殿送。
李望舒光看着,都觉得冷。
想着反正这里也没她的事了,李望舒正要悄悄溜走时,却被人眼尖瞧着了。
“望舒公主留步!”
李望舒脚下一顿,几个太医,齐齐就围了过来。
“李国公主,此药源自李国,我等医术不精,对此药知之甚少,万一殿下那里有什么,我等也束手无策啊,还请公主莫走。”
“是是是,请公主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