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呆住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陈妄吗?
他今天是被鬼附身了,还是找人借了一张嘴?!
李曦歌在一旁,也颇为吃惊。
她看了看陈妄,又看了看李望舒,最后出声道:“今日天色已晚,暂且就到这里吧。待朕与望舒商议商议,明日再细说此事吧。”
说完,李曦歌携李望舒走了。
陈妄有心想去同李望舒说话,却被钟离凝拦住。
钟离凝笑眯眯道:“臣送太子殿下出宫。”
陈妄又看了一眼,李望舒远去的背影,只得和钟离凝一同走了。
待出了水榭之后,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后,李曦歌问:“望舒,你是当真不想,再与陈国太子有任何纠缠,还是只是在闹脾气?”
虽然李望舒说,她与陈妄之间,只是一场露水姻缘。
但自陈妄来李国后,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看着可不像,仅仅只是一场露水姻缘那么简单。所以李曦歌拿捏不准,李望舒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望舒脚下一顿。
她垂下眼睫,看了一眼地上自己伶仃的影子,然后抬眸,看向李曦歌。
只一眼,李曦歌便知道了,李望舒的答案。
李曦歌道:“好,皇姐知道了。那今日这些人里,你属意谁做的你正夫?”
最后剩下的人里面,除了陈妄之外,其余三位,都是李国朝臣家的公子。
除了钟离昱之外,另外两位,李望舒并不认识。
李望舒道:“钟离昱。”
钟离昱?!
李曦歌轻轻蹙眉。
钟离昱是天盲,他做李望舒的正夫,会不会有些不妥。
不过李望舒是公主。
按照李国规矩,她可以娶一个正夫,三个侧夫,到时候挑个得力的侧夫,帮衬着钟离昱管理便是。
李曦歌轻轻颔首。
“好,皇姐知道了。”
两人一同往外走,临到要分开时,李望舒突然道:“皇姐,谢谢你。”
李曦歌一愣,嗔怒瞪了李望舒一眼。
“傻丫头,我是你姐姐,同我还这么见外?”
李望舒笑了笑。
同李曦歌道别后,往出宫的方向去了。
而李曦歌刚回寝殿,便有人宫人来报。
“陛下,芳兰阁出事了。”
李曦歌立刻赶过去。
芳兰阁里灯火通明,李国上任女帝,正躺在床上,嗬哧嗬哧喘着粗气,她目眦欲裂瞪着身边,一直服侍她的碧衣男子,像是恨不得活剥了他。
而那碧衣男子浑然不觉。
他只拿着帕子,细细替她擦拭着,温柔的声线里,甚至带着哄劝的意味:“太上皇,您这又是何必呢!如今陛下已经登基了,您眼下这般折腾,只是多牺牲几条性命而已。”
“滚!!!”
太上皇含糊不清骂着,有心想推开面前的人,可手却不听使唤,反倒因为用力过度,而自己摔了下来。
入眼,她就看见一双黑色绣着金线的靴子。
然后,便是李曦歌那张罗刹似的脸。
“孽……孽……”
太上皇双目充血,想骂李曦歌,可话却怎么都说不清。
从前,李曦歌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卑微讨好的。
如今她们母女俩却换了个儿,她尊严尽失的躺在地上,李曦歌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要不是为了望舒,你以为,你能活到这个时候吗?”
李曦歌突然开口。
太上皇心下一悸。
她睁开眼睛,就对上了李曦歌一双冰冷肃杀的眼睛。
“我与望舒自幼丧父,我不想望舒离国十载,一回来又丧母,所以才容忍你活下来。可我没想到,母皇您如今都成这样了,竟然还想再折腾,看来是我太仁慈了。”
说到这里,李曦歌叹了口气。
她蹲下来,拿出帕子,细细替她母皇,将唇角的涎水擦干净,然后语气轻柔道:“朕知道,母皇想父君了。待望舒成婚后,朕就送母皇去见父君。”
太上皇的眼睛骤然睁大。
李曦歌却不再看她,转身朝外走去。
她甫一出去,兰芳阁的管事便将东西呈了上来。
是一封衣带诏。
原本李曦歌看在李望舒的面子上,打算让她安享晚年。
可她的母皇却在暗地里筹划,想要让她死呢!
李曦歌掀开灯笼罩子,看着火苗将衣带诏燃烧殆尽,然后吩咐道:“将芳兰阁原先伺候的宫人全部杖毙,换一批新的来。”
芳兰阁的管事忙称是。
处理完这边之后,李曦歌又回了自己的寝殿。
今夜是顾侍君侍寝。
李曦歌去兰芳阁处理事后,他便在这里等她。
见李曦歌回来之后,便倒了茶来给她。
李曦歌接过喝了一口后,又召了宫人来拟旨。
顾侍君无意瞥了一眼。
发现竟然是为李望舒和钟离昱赐婚的圣旨。
盖上国玺后,李曦歌吩咐道:“明日宫门一开,便去钟离家宣旨。”
宫人称是,便带着圣旨下去了。
等宫人散去,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顾侍君才开口问:“陛下,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然,按照李曦歌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突然为李望舒下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