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见他脸红脖子粗,呼吸困难的模样,一面让人去请太医,一面亲自替陈帝顺气递茶。
“嘭——”
陈帝将茶盏摔到地上,怒不可遏道:“来人,拟旨。”
他可以容忍他们兄弟之间小打小闹,但却绝对容忍不了,他们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来。
两刻钟后,陈帝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送往七皇子生母宫中,圣旨上说她教子无方,并罗列了七皇子的罪过,最后将其从贵妃降为嫔,不召不得出宫。
贵妃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晕死过去了。
另外一道圣旨送去了七皇子府。
七皇子心思歹毒,设计兄长,其心可诛,故将其削宗籍,终生幽禁于南宫别苑。
姜容容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为六皇子烧银锭子,她顿时惊的脸色煞白,还没等她命人出去打听时,常公公来了。
“陛下在宫中听闻,六殿下生前,偏宠姜侧妃。陛下怕殿下在地下孤寂,特意命老奴来送姜侧妃去服侍殿下。”
常公公这话一出,姜容容便知道,陈帝已经知道,是她设计陈瑶了。
六皇子殿中侧妃美人无数,听到这话,都吓得直哆嗦。
好在见常公公只说了姜容容,她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齐齐对姜容容投去同情的目光。
姜容容容站起来,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冲着常公公道:“可否容我梳洗换衣后,再上路?”
常公公应了。
六皇子妃是个善良的女子。
她当即跟着姜容容一道去了后院,急急问:“容容,这到底是怎么出事?”
陛下怎么会突然就让她为六皇子殉葬呢?
“因为八公主与侍卫私通一事,是我设计的。”
六皇子妃顿时惊的双目撑圆,她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姜容容。
“你怎么会……”
在六皇子妃的眼中,姜容容怯弱至极,每次见到八公主,都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她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她经常欺负我,我早就对她怀恨在心了。”
六皇子妃看着姜容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姜容容说是来换衣梳洗,其实只是想将此事告诉六皇子妃,并让六皇子妃替自己做一件事。
“姐姐,您寻个合适的机会,将此事告诉八公主吧。”
“什么?!”六皇子妃怀疑自己听错了。
按照陈瑶那个脾气,要是知道这里件事是姜容容做的,姜容容死了,将人拉出来鞭尸的事她做不到,但她却能让姜家不得安宁,姜容容怎么……
一念至此,六皇子妃蓦的看向姜容容。
姜容容语气很轻,但脸上全是恨意:“我就是要他们死。”
是她的父亲为了扶持妾室上位,活活气死了她的阿娘。而她明明是嫡女,可在府中却过的如履薄冰,日日得仰人鼻息过日子。
父亲偏宠继室所生的孩子,对她和弟弟一向不闻不问。
从前,因着有弟弟在,再加上自己胆小怯懦,姜容容从没想过,要报复他们。
可昨日,姜家来人,说她的弟弟不行了,姜容容紧赶慢赶回去,可还是没能见到弟弟最后一面。
她弟弟生来便有不足之症,但只要用药好生调理,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她的父亲和继室,霸占了她阿娘的巨额嫁妆,却不肯拿出一点,为她的弟弟看病,才导致她弟弟没了的。
如今她弟弟死了,她在姜家就再无牵挂了。这些年,他们欠她的,就交给陈瑶慢慢去讨吧。
说完之后,姜容容冲六皇子妃行了一礼,然后推开门出去了。
等李望舒知道这个消息时,姜容容已经没了。
前来传旨的是常公公说了始末后,又笑道:“刚才圣旨上的那些赏赐,已经送回东宫去了。”
李望舒知道,陈帝这是在催她回东宫。
如今她是陈妄的太子妃,倒也不好拿乔太过。便见好就收,当天就搬回了东宫。
东宫还是老样子,抱玉头上还包着纱布,一看见她,便泪眼婆娑上前。
李望舒同她说了会儿话,便让她下去歇息了。
陈妄并没有跟李望舒一起回东宫,他去见了陈帝,一直到暮色四合才回来。
李望舒觑了陈妄一眼:“父皇为难你啦?”
陈妄脸色有点不对劲儿。
陈妄摇摇头:“没有。后天老六出殡,父皇让我去送他一程。”
这倒是李望舒意料之中的。
毕竟陈帝那人一向好面子,这种皇室丑闻,他自然是不允许传出去的。
说到这里,李望舒有点好奇。
“那天你是在众目睽睽下杀了他的,父皇究竟是怎么做的,才能堵住悠悠众口的?”
陈妄接过李望舒的杯子,喝尽杯中的水,道:“父皇对外说,他喝醉了欲行刺我,被我反杀了。”
以下犯上,刺杀储君。
这确实比意图凌.辱太子妃,被太子反杀听着好听些。
李望舒又问:“父皇没说,让我也去吧?”
陈妄摇摇头。
李望舒这才放心。
陈帝久不上朝,一上朝就雷厉风行直接宣告了结果,让原本打算谏言的官员一瞬间没了理由。
虽然说,六皇子是意图刺杀储君,而被储君反杀了,但如今六皇子已死,陈帝还是让人料理了他的后事,并未再迁怒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