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不过奴婢这趟出来,是专程来找公主的。”
李望舒咦了声:“找我?”
“是呀,太后娘娘请望舒公主过去一趟。”
一听陈国太后有请,抱玉下意识想到陈妄。
诸多皇子里,陈国太后最疼太子陈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抱玉生怕,陈国太后此时召李望舒过去,是因为昨日之事。
李望舒也有一瞬的怔愣。
旋即她又面色如常,亲昵同文鸳说话。
李望舒道:“既是太后传召,随便派个人来就好,何必劳姐姐亲自跑一趟呀。对了,我上次去的时候,太后娘娘说,她夜里总睡不着好,如今可好些了?”
在陈国,陈国太后是为数不多,对李望舒好的人。
文鸳叹了口气,面色忧虑。
“前段时间本来好些了,这几日不知怎么的,又睡不好了。”
说话间,一行人往太后宫里去,
抱玉跟在后面,听文鸳那意思,陈国太后今日请李望舒,并非是因为昨日之事,抱玉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太后的寿安宫。
李望舒进去时,陈国太后面上余怒未消,正坐在榻上闭眸揉额,想来是头疾又犯了。
“望舒见过太后娘娘。”
李望舒上前,轻轻行礼。
看见李望舒,太后目光柔和了几分,冲李望舒招手。
“丫头,来哀家这里。”
李望舒乖巧上前。
“太后娘娘,望舒瞧您脸色不好,可是头疾又犯了?”
“老毛病了,不碍事。倒是你这丫头,手怎么这么凉?可是有人克扣你宫里分例了?你说出来,哀家给你做主。”
太后目光慈祥看着李望舒。
可李望舒知道,太后其实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李望舒笑着接话:“没有,他们知道太后娘娘疼我,哪里敢对我不尽心。倒是太后娘娘您,怎么又瘦了呀?”
“你这丫头,你瞧瞧你自己的胳膊,都细成什么样子了,还好意思说哀家瘦?”
“我跟太后您不一样呀。”
李望舒笑眯眯道:“我还是个姑娘,姑娘家不能胖的,不然就不好看啦。”
太后不赞同:“别听旁人胡说,什么姑娘窈窕才好看,身体康健最重要,知道么?”
李望舒听话点点头。
太后又转头吩咐。
“快去把望舒喜欢吃的栗子糕端来。”
“多谢太后。”
李望舒眼睛瞬间亮了,起身便要行礼,被太后止住了。
“不准跟哀家见外,坐着吧,哀家有事问你。”
李望舒乖乖坐回秀墩上。
太后问:“昨日妙华的花宴,你也去了?”
李望舒心里咯噔一声。
她没想到,太后会问这个。
李望舒点点头。
太后又问:“那你同哀家说说,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问的蹊跷。
李望舒心下发虚,谨慎答:“昨日花宴上,发生了许多事,不知太后娘娘,您指的是哪件?”
“昨日花宴上,思慎杀人一事。”
思慎是陈妄的字。
李望舒瞳孔猛地颤了颤。
昨天她逃走之后,陈妄竟然杀人了?!
是算计陈妄的人?!
还是被迁怒的旁人?!
李望舒手脚冰冷,一时无法思考。
外面树影晃动,有人从殿门口进来。
院中洒扫的内侍,看见来人,立刻跪下行礼。
“望舒公主,太后娘娘还等着您回话呢!”
摆糕点的文鸳,好心唤了李望舒一声。
李望舒倏忽回过神来。
她敛了心神,如实答:“回太后娘娘,昨日望舒走的早,并不知道这事。”
窗边,有人影一晃而过。
太后没注意,只道:“罢了,回头哀家……”
正说着,暖帘被从外面掀开,有人在外面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一只玄色云纹靴,踏了进来。
李望舒身子一颤。
条件反射性后退一大步,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陈妄甫一进来,便有内侍上前,接过他的氅衣。
太后看见陈妄,亲自走到门口,半是嗔怪,半是心疼:“哀家早就让人去叫你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冻坏了吧?来人,快上热茶来。”
“孙儿倒是想来,可父皇那边没训完,孙儿哪敢走。”
陈妄嗓音清冽,话里却全是玩世不恭,不过却亲自扶着太后,将太后送回主座。
一转头,看见了站在旁边,像只鸵鸟一样的李望舒。
察觉到陈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李望舒顿时心跳如擂。
陈妄瞥了李望舒一眼。
脑袋埋的低低的,衣裙半新不旧,一身畏缩之态。
陈妄知道,她是谁了。
陈妄唇角微勾,嗤笑一声。
“李国公主,又来打秋风了?”
李望舒瞬间僵在原地。
太后当即轻斥:“思慎,不准胡说。”
李望舒回过神,正想借此机会退下时,却被陈妄抢了先。
“皇祖母刚才想问什么?为何不亲自来问孙儿?”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哀家就是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