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瞬间急了。
他忙道:“公主既身子不适,便更应该去东宫,让太医瞧瞧。”
“不碍事,就是疲倦乏累,不想动而已,歇歇就好了。”
旁人说这话,多半是在拿乔。
可康平看李望舒这样,便知,她不是在拿乔,她今夜是真不打算去东宫。
意识到这一点,康平腿都软了。
陈妄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今夜他若将李望舒请不去,那他就得倒霉了。
“公主,就当是奴才求您了。您若不去,奴才回去,没法向殿下交差啊!”
康平都想给李望舒跪下了。
“无妨,康管事照实同殿下说便是了,殿下那人最是慈善不过了,他定然不会迁怒你的。”
“可,这……”
康平还想再说话,却被福满一把拽住。
福满道:“我们公主身子不适,管事还是不要再打扰了,让公主好好歇息吧。”
说完,不由分说,将康平连拉带拽弄出去了。
“这陈国太子,也忒过分了!”
抱玉小声吐槽着,去扶李望舒:“公主现在就要睡了么?”
“嗯,我有些困了。”
李望舒这一天都没消停,已经很疲倦了。
外面很快就没声了。
福满隔着窗子,在外面道:“公主,奴才已经把他们全都赶出去了。”
李望舒在殿内应了一声,福满便去忙了。
抱玉铺着床,心里又有些担忧:“公主,您今晚拒了陈国太子,陈国太子后面会不会来找您麻烦啊?”
“我既敢拒绝,难道还怕他陈妄找麻烦吗?”
李望舒打着哈欠,掀开被子躺下,见抱玉一脸惴惴不安的模样,又出声宽慰道:“放心,我有分寸的,你也下去歇着吧。”
抱玉闻言,只得退下了。
李望舒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今夜她拒绝陈妄,陈妄定然是会生气的,可哪有怎么样?离她回国还有五个月,她总不能,任陈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吧。
李望舒翻了个身,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甜甜睡了。
而此时,康平才回到东宫。
在殿外,深呼吸了好几回之后,康平才进去回禀陈妄。
“殿下,望舒公主今日身子不适,她怕将病气过给了殿下,便说今夜不过来了。让奴才替她向殿下告罪。”
陈妄拧眉,抬眸看向康平。
“先前在皇祖母宫里,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这……说是从太后宫里回去之后,开始不舒服的。”
康平极力圆谎。
不过好在陈妄也没怀疑。
陈妄道:“病的严重么?可请太医去看了?”
“回殿下,不严重,说是歇一宿就好了。”
陈妄闻言,便没再说什么了。
康平退到殿外,被夜风一吹,才察觉到,后背一片冰冷。
第二天,陈妄有事要忙,也没顾上李望舒。
到了第三天夜里,才让康平又去请。
康平想着,这次,李望舒总该肯赏脸了吧。
却不想,他去之后,李望舒还是以‘身子不适’为由,依旧不肯跟他去东宫。
康平回去时,膝盖都是软的。
他只能继续向陈妄编,说李望舒身子还未痊愈。
陈妄满脸不悦:“你不是说没有大碍吗?这都第三天了,她还没好?”
“还还还没好。”
康平哆哆嗦嗦答。
陈妄烦躁摁了摁眉心。
“明日你让王平去给她瞧瞧。”
王平是东宫的太医,只为陈妄一人看诊。
康平只得应了,第二天抽空,带着太医去了月嫦宫,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福满道:“先前寿安宫来人,请我们公主过去了。”
既是太后那边请了李望舒,康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只能带着太医,在月嫦宫等。
而此时,李望舒正在太后宫中,陪戚红缨学规矩。
自太后为他们赐婚后,礼部和钦天监,便开始筹备起哈陈妄的婚事了。
李望舒今日过来时,听说婚期定在了七月。
当时,李望舒就有些惊讶。
陈国皇室的婚事一向繁琐,这次的婚期,怎么会定的赶?
戚红缨道:“我也不知道,是太后和太子殿下选的日子。”
李望舒听到戚红缨这么说,便没再说话了。
七月就七月吧,反正她六月就能回国了。
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一举一动,都是天下女子的典范。
自婚期定下之后,宫中便有教习嬷嬷,专门来教戚红缨礼仪规矩,太后怕戚红缨一个人学太枯燥,便让李望舒来陪她。
戚红缨在边关长大,向来洒脱不羁。
如果要她上阵杀敌,那她绝对没有二话,可要让她学着劳什子礼仪,简直是要了她半条命了。
短短两刻钟,地上的碗已经摔碎五六个。
在第七个碗摔碎时,戚红缨的暴脾气就压不住了:“我不学了!有本事,你随便找个人,来试试。谁要是能稳稳的顶着这三个碗,从这头走到那头,我叫她爹!”
说完,戚红缨大喇喇坐在地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眼看教习嬷嬷,又要开始说教时,李望舒忙上前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