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只得拱手道:“是,父皇教诲,儿臣谨记。”
散朝后,朝臣们都还在盛赞陈妄。
陈妄则径自朝前走,裴清琅跟在他身后:“殿下,关于湖州官员贪污一事……”
裴清琅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妄打断了。
“跟孤去东宫说。”
他们刚到东宫,康平就一瘸一拐迎了上来。
“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了,您……”
“替孤去办件事。”
陈妄打断康平的话:“将玉容膏送去月嫦宫。”
“是。”康平转身要走,又被陈妄叫住。
陈妄想了想,又道:“你开孤的私库,从里面选些女子喜欢的东西,一并送过去,做的隐秘些。”
“哎,老奴这就去。”
康平转身走了。
殿内,只剩下陈妄和裴清琅两个人。
裴清琅轻声问:“殿下,您同望舒公主……”
说到一半,裴清琅又蓦的止住了。
陈妄掀帘的手一顿。
他回头,问:“什么?”
“没什么。”
陈妄道:“那你等等,孤先去沐浴更衣。”
裴清琅垂眸:“是。”
陈妄走了。
裴清琅走到窗边。
隔着窗子,他看见康平正领着两个小内侍,带着从陈妄私库里取出来的东西,往外走去。
日光熠熠,落在裴清琅的眼皮上。
裴清琅眼脸微动,复又长睫倾垂。
李望舒看见康平送来的东西时,都要笑了。
陈妄这是做什么?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不过既然是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李望舒道:“那望舒就却之不恭了,还请康管事回去,替望舒多谢殿下。”
福满和抱玉将东西接过,收入殿中去了。
康平不知其中缘故,还在上赶着替陈妄说好话。
“奴才自幼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殿下,对人这般用心,公主真是好福气啊!”
李望舒微微一笑。
她十分想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哼!陈妄对她用心。
他的用心,就是昨晚,差点掐死她吗?!
想到昨晚的事,李望舒还心有余悸,
不行!以后每旬,她还要去东宫,她得想办法保护自己。
“教你武功?”
戚红缨听到李望舒这话时,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望舒,习武得自幼开始,你现在这……”
戚红缨一脸为难。
李望舒道:“我不是想习武,而是想让你教我几招防身术。”
福满也教过她几招。
但那几招需要出其不意才行。
像昨晚那种情况,她只有被碾压的份上,所以李望舒又来找戚红缨。
“怎么了?六皇子又找你麻烦了?!”
戚红缨面容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那倒没有。”
“那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想学防身术了?”
“我这不是想着,有备无患嘛。”
“哦,这样啊。”
戚红缨也没多想:“成啊,只是云姑姑这段时间,看我看的紧,你要不等过几日?”
“成。”李望舒应了。
想了想,李望舒又偷偷问:“红缨,你现在还偷偷练武没?”
“练呢!只是云姑姑看的紧,还收了我的刀,我只能每天半夜,偷偷在房间里练,我好想回戚家住啊!”
李望舒点点头。
“那就好,记得武功不能丢啊。”
戚红缨以后是陈妄的太子妃。
她日后得跟陈妄长期相处,有武功傍身,陈妄就伤不了她。
从寿安宫出来之后,李望舒领着抱玉,往月嫦宫回。
却不想,走到半道上,竟然遇见了六皇子的正妃和姜容容。
自行宫之后,李望舒就没再见过姜容容了。
如今骤然遇见了,也少不得上前见礼。
六皇子妃是个温婉的女子。
她知道,姜容容和李望舒认识,便柔声道:“你们说会儿话吧,那边的桃花开了,我去折几枝,带给母后。”
说完,便带着宫人走了。
李望舒和姜容容相对而立。
从前,她们是朋友。但经过行宫一事,眼下再独处时,只是徒增尴尬。
所以,姜容容也没有,同李望舒交谈的打算。
六皇子妃前脚刚走,后脚姜容容便客气疏离道:“我也去折花了。”
说完,转身走了。
李望舒立在原地,看着姜容容远走的背影。
姜容容是她在陈国,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李望舒从来没想过,她们之间,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六皇子的目标是她,李望舒一直都知道。
但李望舒没想到,姜容容会帮忙,在她的水里动了手脚。
那夜,本该遭罪的是她。
可陈妄却阴差阳错救了她。
此举又遭成了姜容容的悲剧。
她与姜容容之间,说不上,谁亏欠谁。
其实那天夜里,知道姜容容被六皇子的人带走时,李望舒曾想过,去救她的。
但那时,她被陈妄带走,又熬过了药效发作。
就算她说服陈妄过去,他们那边也早已是木已成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