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没想到,裴清琅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眸色微沉,看向裴清琅。
裴清琅目光不闪不躲,平静和陈妄对视。
就好像他这个问题,无关乎私人感情,只是单纯的好奇。
过了片刻,陈妄嗤笑一声。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孤会保她吗?”
裴清琅神色一顿。
他垂眸,避开陈妄的视线,起身恭敬答:“臣不知。”
陈妄没再说话。
前朝的事,传不到后宫来。
李望舒自然也不知道,李国边境异动一事,她还在为回李国,而积极锻炼身体。
她和陈妄约定过,每旬她会去两次东宫。
到了天数后,康平便又来月嫦宫接李望舒。
李望舒如今数着回国的日子,再去见陈妄时,就没那么抗拒了。
她今夜去时,陈妄照旧已经在等她了。
只是进去时,李望舒发现陈妄竟然在走神。
李望舒忍不住问:“殿下你怎么了?”
“孤好着呢!倒是你……”
陈妄说到一半,打量了李望舒一眼,又改口道:“倒是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沐浴去?”
李望舒:“……”
她就不该嘴欠。
李望舒去沐浴了。
她想着,反正横竖躲不过,不如早点完事,她就能早点回偏殿睡了。
可李望舒没想到,她出去时,陈妄已经不在殿内了。
康平道:“殿下有急事去书房了,临走前吩咐,让望舒公主您在这里等他。”
“哦,好的。”
李望舒乖巧应了。
可康平刚转身出去,李望舒当即便掀开被子,就躺到床上了。
陈妄的脸怎么那么大啊!
他说让自己等,自己就一定要等他吗?他以为,他是谁呀!
哼!她偏不!!!
陈妄去书房也就两刻钟的功夫。
等他再回来时,就见李望舒躺在床上,已经酣然入梦了。
陈妄都被李望舒气笑了。
她现在睡他的床,睡的是越来越熟练了。
若搁在以前,陈妄现在早把李望舒弄醒来了。
但想到今夜,他收到的那封密信之后,陈妄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落到李望舒身上。
“算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妄终于放弃了。
看在李望舒这么惨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让她睡个好觉好了。
李望舒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时,看到头顶熟悉又陌生的山水墨画纱帐时,李望舒的表情,有一瞬的茫然。
她竟然在陈妄的床上睡了一晚上。
所以陈妄那个活阎王,昨天是没回来吗?!
吉祥进来服侍她梳洗时,顺嘴提了一句:“殿下对公主真好,今晨殿下临走前,还曾将洒扫的宫人驱散了,说您还在睡着呢!”
李望舒听到这话,惊的下巴都掉了。
陈妄是吃错药啦?还是脑袋坏了,他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大清早的,李望舒莫名打了个寒颤。
梳洗过后,李望舒便往月嫦宫走了。
此时宫娥内侍都已在当值了,李望舒便没走宫道,而是抄了条近道走。那条近道别的地方都好,但唯独要走过一条偏僻的小径。
那条小径,人迹罕至,李望舒走到一半时,突然听到了哭声。
李望舒吓了一跳,立刻停下脚步。
这青天白日的,不可能有鬼。
那就只能是人了。
在这宫里,李望舒深谙遇事躲开的道理,所以她即便是听到了哭声,也装作没听见,只低头快步走了。
而那哭声的主人,听到脚步声,从假山后出来时,只看到李望舒远走的背影。
“奇怪了?这个时辰,李望舒怎么会在这儿?”
假山后那人,喃喃说着,脸上还挂着两串泪珠。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八公主陈瑶。
上元节时,因为乌龙事件,陈瑶被陈帝下旨,禁足了一个月。
结果谁曾想,八公主刚被放出来的当天,她养的猫伤了有孕的淑妃,差点害得淑妃小产。
虽然淑妃极力为她求情,但怒不可遏的陈帝,还是下令,又将她禁足了两个月。
直到最近这两天,八公主才被放出来。
如果是以前,八公主看到李望舒,定然会去找她麻烦,但她接连被禁足禁的怕了,这次便放了李望舒一马。
从假山后出来,八公主就直奔六皇子那里去了。
她刚在皇后那里挨了顿训,想去找六皇子寻安慰。
可八公主去的不巧。
八公主去时,六皇子正在忙着办事。
八公主就在殿外哭,那声音如诉如泣,直把六皇子的兴致悉数败完了。
六皇子没办法,只得出去,将八公主请去了正殿。
八公主一坐下,又开始哭。
“六皇兄,你也别摆出这副表情出来,我今天找你来,只想问你一件事,问完我就走。”
六皇子满脸头疼。
“你要问什么?”
“二皇兄现在在哪儿。”
皇后膝下有两子一女。
另外一子行二,是如今陈帝膝下最年长的皇子。
这位二皇子端方持重,为人儒雅温和,在宫中颇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