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搀着曲幽径离开,“是我提出下山历练,没有保护好师妹,我自去领罚。”
谢承晏就静静地跟在曲幽径后头,师妹是他看着长大的,何时受过这样重的伤,以前她都会第一个跑到自己的身前哭诉,如今却是笑着说没事,让他更是心疼。
怕不是真对这空有皮囊的法修有什么念头?
他静静地跟了一会儿,看见君会微微侧头,眼里是柔肠百转。心里骤然升起一团火来,熊熊燃烧着。
“师妹,你受的内伤得需高境界的修士方能治疗。如今师尊仍在照顾子瑜,君会师弟又境界不足,同我去玄云洞。”谢承晏上前抓住曲幽径的手腕。
“没事师兄,我无大碍,不过一点皮外伤而已,这点小伤怎么可能难得倒……”
“咳咳咳咳……”她又咳嗽起来。
“师妹,我们现在就去。”谢承晏拧着眉,准备拽走曲幽径。
“等等……君会师兄也受伤了。”
“他?身为师兄没有好好保护师妹,当去师尊面前领罚。”
曲幽径心里升起一股内疚来,这明明是她自己选的,却要束星辰受罚。她本以为束星辰要大动肝火,但他只是默默松开抓住她的手,“师兄教训得是。”
她猛地一惊,她没有听错吧?这合理吗?这还是那个逼王束星辰吗?万一黑化值上涨了怎么办!
可她也不敢忤逆师兄,在门派里还是少惹事的好,万一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玄云洞里面是冷的,让人光是站在门口便觉得此洞似乎通往极北之地。进到里头却发现这个洞并不深,只有一个房间大小,里头寒气阵阵,却又找不出哪儿有冰。
洞的中央有一张石床,谢承晏先坐上去,曲幽径后上。
“!!!”这也太他娘的冰了吧!她已经是元婴期的修士了!体格远超常人,这刺骨寒意居然也让她难以忍受。她觉得,她已经好了,马上可以不喘气一个跟头一万八千里。
她哆哆嗦嗦的回头,寒意从大腿直通头顶。谢承晏像个没事人一般,似乎嘴角还带着笑意。
“师妹,这石床可疏通经络,利于伤势恢复。若师妹觉得冷,大概是伤势过重,得多躺上几日。”
“那麻烦师兄了。”谢承晏这一句将她所有想说的都堵了回去。
是她的错觉吗?师兄不是风度翩翩的男主吗?为什么好像越来越坏心肠了???
暖流从她的后背渐渐晕开,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内伤正在一点点恢复,经络被一寸寸顺开。
这暖意和寒意不断在她体内碰撞,算不得好受。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曲幽径已经开始无聊地数着面前的石墙到底由多少块石砖构成,石砖和石砖之间又有多少条缝隙。
“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她轻轻出声。
谢承晏闭着眼,听她正数着数,不知为何嘴角微微勾起。
一只紫啸鸫不知什么时候落到她的面前,这鸟比一般的紫啸鸫小许多,大概就人一拳头那么大。它的羽毛是蓝紫色的,眼睛也极为清亮,似乎十分通人性。
她和紫啸鸫四目相对,瞧瞧地招呼它过来。
紫啸鸫骄傲地顺了顺自己的羽翼,歪头眨眨眼睛,就好像在说:“你求我我就去。”
曲幽径扬扬眉毛,这鸟还挺傲娇。
她正在疗伤中,不可使用灵力。于是她捡起一旁的小石子儿丢去,落在紫啸鸫黑色的爪子旁边。
它一动不动就好像确信这石子儿一定不会砸到自己,反而转过身来用爪子将小石子拨回去,弹到了曲幽径的手背。
曲幽径:?这好像个人。
直到她看到那只鸟十分认真的将自己稍稍歪出来的一根羽毛拨回原位,她才确信。
这只鸟肯定是束星辰。
于是她捡起一块儿手边可以摸到的最大块的石子儿,准备砸他的鸟头。
身后的师兄突然出声,让她一个机灵。
“师妹,别乱动。是进来什么东西了吗?”
谢承晏专心给她疗伤,闭着眼细细感受着她的脉络,若这时出了差错,师妹要经脉错乱疼上好一段时日。
“……没,没有。我突然脚有点痒。”她望天。
紫啸鸫黑色的鸟嘴应当是不会笑,但曲幽径分明从这张鸟脸上看出了笑容。
它蹦着接近,曲幽径当做没看到。
它离曲幽径的膝盖只有十厘米,似乎是在挑衅,曲幽径索性闭上眼。
它越靠越近,她一伸手便抓住它,一手捏住它的身子一手钳住它的嘴巴。
曲幽径的嘴角翘到天上去,她快乐,她满足!她的脑内冒出了很多邪恶的念头,她要抓住机会好好rua弄这傲娇的小鸟!!!让他感受到世间险恶!根本不是一只调皮的小鸟能够承受的!
她的手凉凉的,小鸟的体温反倒比较高些,他的翅膀固执地使劲,但是对于人来说还是微不足道,只能在曲幽径手里被随意抚摸。
曲幽径摸着他脑袋上的羽毛,或许是心情愉悦的缘故觉得浑身都暖和了起来,内心还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羽毛在手里柔软又丝滑,小肚子也是圆鼓鼓的,除了那双眼睛有些犀利得吓人以外,没有一处可以和束星辰联系起来。
似乎是因为小鸟可爱的模样和束星辰相差甚远,所以她完全放下了戒备,毕竟没有人可以抵挡毛茸茸!她沉浸在这个柔软的手感之中,罪恶地吃着小鸟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