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许多泛着黄光的星辰徐徐升入黑幕之中,把天空点缀得更加繁美。
盛明州望着那些天灯,不禁感慨,真美啊。
忽然盛明州发现有一盏昏黄的灯,向他飘了过来,那灯下似乎挂着一小颗石子作为重物,那石子外面被一张白纸包住。
盛明州不自觉得站起身,走了向那盏天灯,伸手把它拽了下来,解下上面坠着的重物。那确实是一块被纸包住的石头。
他松了天灯,任由那灯往天际飞去,自己则走到寺庙墙壁的烛火之下,看了那张字条:多谢盛大人的两百万两银票,令公子已送还盛府。
署名,时休。
盛明州一惊,连忙伸手去摸怀里的银票,掏出来的时候,发觉竟然只是一张张白纸!
银票竟然被掉包了!?
什么时候?!
那男子明明没有碰触过他的胸口,为什么能把银票掉包?!
盛明州再一模,摸到自己右臂腋下的衣服不知被什么划出了一道口子。原来那人是从他的右臂腋下把银票偷走,利用人流挤压将一沓白纸塞进了他的衣服,完成了掉包?!
时休……时休?!
难不成他是……
盛明州的脑中不断闪过这些年刑部大案要案的案卷。
五年前,一宗卷宗进入他的脑海。
有一段时间,北境有一宗极其大的盗窃案,北境五大家族里极多的珍惜物品,在几天的时间里尽数消失。那次涉及北境三洲的地界,当时大理寺立案之后,派人过去调查。发现所有被盗的宝物所在地,全部都是密室。
五大世家一度有人以为那是家贼所为,但是经过严查之后,发现那些存放宝物的密室的门开启,都是需要机括与两把钥匙一起转动,才能开启。
若不是家贼所为,那只能是发明这些机括锁的人所为。
等到大理寺的人查到此人所在的府邸,包围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人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对外所用的身份就是,时休。
是他吗?
盛明州缓缓握紧了整张纸,大吼一声:“封锁现场!抓刚才那个在我身边的男子!那人还没走出去!”
顿时间人群中有拔刀的声音,许多地方都响起吼声:“刑部抓人!不想死的,全部趴下!”
同样的呼喊声响起,顿时间人群大乱,明显盛明州已经是提前部署过现场的,每一个区域都有人控制,很快人群就被控制,所有人不是趴下就是蹲在地上。
刚才搀扶盛明州的那个年轻人,根本不在这些人群里面。
盛明州缓步走着,看着周围蹲下的人,一排一排地扫过去,心中暗道:跑了吗?不,这么多人,周围有那么多官兵把守,他逆着人群往外走,怎么可能走得出去?已经交代过所有接近我的人要重点防控。若是没有跑出去,那肯定还在这里!
“啊!”
忽然人群发出了躁动。
“快看,快看啊——”
蹲在地上的人群忽然都抬头去看天上,盛明州猛然回头,看见树冠之后,有一暖强烈的光芒正在升起。
“那是!”
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惊呼,因为他们看见了一盏巨大的天灯,从树冠之后缓缓升起。那天灯之下的绳索上,竟然攀着一个人。
盛明州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抓捕之局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给破了。而且还是以这种嚣张的方式!
“抓人!”盛明州怒急,指着那个巨型天灯。
所有人官兵都往天灯地方涌去。
天灯上人,露出不屑地笑,他侧头看向周围的小天灯,然后对着盛明州挥了挥手。
一阵大风平地而起,直接把那些天灯吹得跑得更快,没有人能追的上风的速度。
盛明州以及那些官兵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休从他的重重包围中飞走了。
时休的巨大天灯飞向大相国寺外的丛山峻岭,山岭挡住了风的速度,山岭之下是密集的森林深处。时迁从天灯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树冠之上,然后似灵猴一般在树上窜行。
忽然树林之下传来马蹄的声音,时休看去,嘴角上扬,一跃而起,手腕处“噗”地射出一道光,然后他便借助那道“光”在树林中一荡而过,落在白衣少年的身后,而后他手一收,那道“光”又回到了他的衣袖里。
骑马的白衣少年微微侧目:“抓紧我。”
时休笑道:“凌大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凌乐回道:“你师姐告诉我的。她看了天象,知道你多半会被风吹到这片区域。她让我提早在这里接应你。若那些人追来,便帮你断后。”
“师姐想得真周到。”时休紧紧地抓住凌乐的肩膀,“连我用什么办法脱身,都算的到。”
凌乐没有接话,只是策马带着时休折道奔向了许都北门。
*
盛明州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时休消失的方向,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隶属于刑部的官兵衙役追了一阵之后,便放弃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人逃跑的方式是从天上。
为了隐藏踪迹,他们全都是假扮拼命百姓,坐马车,或者走路来的。
本来这场布局隐藏的天衣无缝,没有人能察觉出这里埋伏。这里人流拥挤,只要进来,就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