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嫉妒了吗?很可惜,这块蛋糕是我比你先收入囊中的。”
霍尔霍斯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对面轻哼一声:“不过是个碎片,也值得你炫耀?”
小学生斗嘴的既视感。
而对面话音刚落,一阵夹杂着海腥味的飓风陡然爆开,瞬间漫天乌云碎裂,汇聚成水脉顷撒下来。
如江河逆流,海洋倒置。
蔓心没什么防御手段,下意识护住头脸,却突然眼前一暗,发现竟是被几条树干样粗壮的肉色触手交叠着遮在头上。
索性大佬的救援及时,让她没被浇成落汤鸡,也没被其中锋利的蚌壳和鱼类尖吻搅碎。
片刻之后,脚下已然水流蜿蜒,没过脚背。水中还有体积不大的游鱼与水藻,半透明的水母在阴影下发着微光。
果然是海水,超乎常理,却又理所应当。
雨幕彻底消散之后,被隔绝在外的艳阳终于又可以公平的照耀这片刚经过摧残和洗礼的森林,蔓心自触手的间隙确认外头没了危险,戳了戳它,想要出去。
触手温热,与人体温近似,上边布满滑腻的粘液,不得不说,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那触手很乖觉的蠕动着钻入了地面,消失于无形。
方才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被破坏的更彻底的,泥土翻涌,已经空无一人。
霍尔霍斯回身,看向蔓心的眼光带着玩味和探究。
蔓心如今惊人的感知力,让她觉着霍尔霍斯如今对她的兴趣格外浓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着不妙。于是她立刻转移了话题。
“刚才那边的,是您的敌人吗?”
“哼,他啊……”霍尔霍斯语气中带着三分无奈,“一个非常喜爱无事生非的兄弟,在你的来处,大概会称他为恩威,不过他似乎更喜爱利维坦这个名字。”
如果说是色|欲之主的兄弟,那一定是七原罪中的另一项没跑了。
利维坦?嫉妒之主……
不过话说回来,利维坦这个名字本身并无特别的意义,只是本属于北海巨妖,在蔓心有限的相关知识中,那是基督教中司掌嫉妒的半神兽。
和现实宗教牵扯在一起,给蔓心一种似是而非的诡异感。
别的就不用再问,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就不怎么样。
至于原因,那还用问吗?嫉妒之主哎,别人手里有什么都想抢,能和睦相处就怪了。
再看霍尔霍斯,身后热烈的阳光给他的红色礼服镀上了一层金边。跟先前匆匆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瞬不同,他身上没有血迹,甚至都不曾有一丝水迹。
这让她方才丢出来的恢复术显得可笑而多余。
多亏此刻那该死的菌丝已经不在了,否则她怕是要窘迫的坐地大哭一场。
“为何前来,为何要做这样的无用功?”
霍尔霍斯说话的时候惯常动手动脚,此刻手指漫不经心的抚摸蔓心额侧脸,小指正停留在她脖颈的动脉上。
。
即使不是这样,谎言仍旧无所遁形。
“因为,您之前身上滴落过血水,不是有可能受伤了吗……”蔓心脑子转的飞快,“我当然不是怀疑您的实力,只不过既然势均力敌,互有攻守很平常,而且如今用的是化身,人类的血肉可是很脆弱的。”
看到有人可能受伤就下意识放技能,这是她作为一个已经叛教的牧师,硕果仅存的职业道德。
霍尔霍斯的手指描摹过她的唇瓣,感受着少女略带颤抖的呼吸,心情非常好。
他好整以暇,仿若先前那场从昨夜延续到今日的战斗根本没存在过,反而是蔓心,因为先前就过分心情激荡,如今又浸润在大佬还未彻底收敛的魔力威压之中,晕眩又腿软。
霍尔霍斯当然不会任由她跪倒在三寸深的泥水中,很自然的将她拢入怀中。
体温夹杂着血于海的气息,不知为何,竟然蔓心有些心驰神往。
“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至少信仰足够虔诚,既然如此,我决定给你一些奖励。”
嗯?信仰虔诚?我吗?
作为改换门庭不到半个月的,前光明教会牧师,这称赞蔓心就姑且收下……
至于是不是大佬有所误会,那不太重要,他开心就好。
只见霍尔霍斯随手劈开一道空间裂缝,蔓心不知目的地在何处,心内紧张又有点小兴奋,结果一转眼,面前俱是熟悉的物件。
她回家了。
而且大佬顺势坐下,她也跟着一起……
霍尔霍斯的优雅与生俱来,哪怕是在蔓心这拥挤的小客厅里,那个淘来的二手田园风布艺小沙发,在他身|下都仿佛是高台上精金橡木打造的王座。
相较而言,蔓心这个姿势就比较窘迫,她不得不跪坐在大佬身边,靠在他臂弯里。
这姿势像极了上个世纪电影海报里的祸国妖妃。
蔓心瞥了一眼自己岌岌可危的裙摆,想起身却感受到腰上的手臂越发收紧。
算了,反正没别人看到,就这么靠着吧。
霍尔霍斯随手把玩着她打卷的发梢。
“说说看,想要什么奖赏?”
这真是让选择困难症犯愁的问题。
蔓心当然不是无欲无求,她此刻的最高追求,大概是能补完权杖上缺失的那一块,从而叩响冥府大门,能够去里头找寻返回现实世界真正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