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自己太困了吧,这么想着,他吹灭烛火,掩上书房的门,回房间睡觉了。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画上,上面的云彩好似流动起来了般。
第二日,因为父亲突击检查功课,周幼林表现得一塌糊涂,被赶来书房罚抄三百遍,抄到夜色深沉方完成一半。
周幼林叹了口气,替自己深深哀怜起来,他真是个小可怜,整日被三座大山逼压,能怪他爱往外跑吗?是这个家没有爱了!
他幽幽地长叹了口气。
“公子不必自怜,奴家最钦佩公子这般洒脱不羁的人物~”
突然耳畔响起一个轻柔纤细的声音,吐气如兰般幽冷的气息喷洒在颈侧,激得他浑身一激灵。
周幼林整个人跟蚂蚱一样瞬间弹跳起来,蹦开一尺远。
那……那画中的仙人竟,竟跑出来了!!!
“公子何必惊慌,奴家乃广寒宫嫦娥侍女,得画圣作画,才能付灵于此,得以和公子一会。怎么公子好似见了鬼一般?叫人伤心。”
那女子说罢,似是颇为无趣一般倚靠在桌前,抛向周幼林的眼神带着些挑逗。
一般男子见了她这洛神神女降临的天资早就痴迷了三分,即使心中惊疑害怕,经她这般作态也痴迷了七八分了,女子十分笃定周幼林跑不出她的手掌心。
果不其然,周幼林听罢便慢慢走近,倾身向她压来……
“公子真是性急~”女子娇羞一歪,展现一侧白皙的长颈,周幼林的脑袋果然顺势凑了上来。
“啊!”突然女子急速向后闪避退去,忌惮地看着周幼林。
事实上是周幼林手里的玉狮子镇纸。
原来刚刚周幼林靠近她,只是为了拿她身后桌上的玉狮子镇纸。
周幼林只觉得这女子着实可恶!
居然完全颠覆了他不信鬼神的信念,知道这让他幼小的心灵遭受了多么大的伤害吗?!
女子不知,她娇笑一声,抬起脸,已经换上了一副幽怨的表情,还向周幼林轻轻抛了个有些嗔怪的眼神。
“公子何必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怕奴家吃了你么?”她语气里吐出“吃”字时带了些暧昧。
周幼林完全不为所动,依然摆着那副,一手托着玉狮子底部,一手托着玉狮子背部,抵在胸前,准备随时迎击这个不知是鬼是妖的女子。
他又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周幼林心中怒骂。
他自然看出来那女子对玉狮子的忌惮,心下安定不少。
刚刚惊呼呼喊,外面都没有一丝动静,他怀疑这书房已经被这女子不知用什么古怪妖法和外界隔绝了。
他脑子灵活,此时已经将这女子联想到柳拓身上的怪病了。
说不定柳兄就是被这女子害得重病缠身,这……这女子一定是祖母说的会吸人精气生力的女鬼妖精!
女子碍于玉狮子不敢靠近周幼林,周幼林也不知这玉狮子对女子威力有多大,根本不敢上前。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最终破冰的是那女子,她“呵”一声轻笑,飞身回了那画上。
周幼林松了一口气,紧握着玉狮子就要走出书房。
突然!他回身举着那玉狮子朝女子压了过来。
背后偷袭的女子没成想他会回身,急急缩回画上,却被那玉狮子镇压住,困在画中脱身不得。
周幼林也没想到自己刚刚灵机一动,想试试用玉狮子把女子压在画里面出不来,竟真让他成功了!还机缘巧合地反击了女子的偷袭。
他将挂在墙上的画拿下来,放到桌上,过程中玉狮子一刻也没离开画,女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幼林将画放在桌面,让玉狮子直接蹲坐在她胸口,更好地镇压。
画中美人脸色变了几变,压下不甘愤怒,她两眼盈盈,十分哀怨。
“公子,奴与你又没有宿世仇怨,只是见公子容貌俊秀气度不凡,心生倾慕,便来到人间与公子一会,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周幼林骄傲地轻哼一声,然后喝叱道:“闭嘴妖孽!本公子知道自己帅得人神共愤,风流倜傥,但人妖鬼殊途,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知道吗!”
那画中女子尽管初心就是想利用男子自恋自大的秉性助自己脱身,闻言还是免不了气得个仰倒。
“你……你!我……我!”
“什么你你我我,你只是一个画中人,而本公子是天神转世下凡,我奉劝你不要再心生妄想,肖想我的姿色了!”
“你把柳兄害成那样,还想来迷惑我?不可能!”
女子大怒,口不择言起来:“那柳拓是心甘情愿,自己乐意!夸耀自己身体好,自己不知道节制……!”
很快她又忽而想到什么似的,冷静下来,对着周幼林轻蔑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以为你那柳兄多好心赠你临终礼物?不过是祸水东引罢了!”
周幼林闻言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惊疑之色。
女子更加得意,“你知道为何偏偏是你得了画吗?就是因为他请人算过,你家福运最为雄厚,他请人镇压不了我,便推给你了哈哈哈!”
看着周幼林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女子越发笑得猖狂得意,显然十分畅快。
周幼林下一秒却将玉狮子一挪,屁股直接怼到她脸上,盖住她嘴巴,让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迷惑人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