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走了,林犹今目送着阿七的背影,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院子。
朝暮突然窜到她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伸出细白修长的手指抚上林犹今的眉头,“你如今皱的眉倒是比我还多了。”他的眉眼近在眼前,眼中是无限缠绵与温柔。
林犹今干涸的心田如遇一点雨霖,伪装被撕去,眼中渗出一点点悲伤与不知所措。
“想抱我吗?”
“不想。”林犹今逞强道。
“可是我想抱你。”朝暮直起身,一点点将林犹今拥入怀中,温柔地不像她,她像一个珠宝被人珍之重之。
“你也只是林犹今,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林犹今在朝暮怀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话你从哪学的?”
“以前在地牢中,你教我的。”朝暮抱着林犹今肩的手微微缩紧,“姐姐能不能不想那个侍卫了,我已经吃了很久的醋了。”
明明还是春日,花园之中却有了浅浅的蝉鸣,林犹今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在庭院的秋千上摇晃,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不仅是你出bug了,这剧情已经被我彻底崩坏了。”林犹今对着空气深深叹了一口气。
没有响应,甚至连一点光芒都没有。
“你最近怎么越来越沉默了,我与朝暮越走越近也不曾看你出来阻止,你不会在上班摸鱼吧。”若是此时有人出现在庭院之中,肯定会以为这位江南来的小姐出了毛病,大半夜独自一人在此处自言自语。
“你上次说我的任务只要我走完剧情就完成了,对吧。”
“嗯。”系统终于回话,却异常简短。
林犹今的视线投向今夜的夜空,今夜的夜空和她初来到这里时的夜空格外相似,她好几年没有见到此般璀璨的夜空了,去往苗疆的那一夜,她还在为了自己未知的命运和可能遇见的冤家而忧心,也做了个噩梦,如今来看,她已经许久没有做那个噩梦了,连心理医生都对她的心理阴影束手无措,如今想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的心境与以前不同了。
“如果我不想走完这剧情呢?”手上的玉镯猛地冒出白光,林犹今感受到了明显的震动。“你......下定决心了?”
若是从前的系统,必然说的是“绝对不行,做宿主要有做宿主的原则。”
可是这些天来,它反常的太久了,甚至于林犹今丝毫没有察觉出来其中的异常。
“我不知道。”林犹今丧气地把头低下去,伸出手毫无形象地揉乱了一头秀发,她以前在家中发病时就会将自己的头发揉得如同鸡窝一般,母亲什么都不会说,只会走到她身边,温柔地帮她将一头秀发再次梳清。
今天白日里,朝暮以为她眼中的悲伤是对阿七命运的无力,可只有她知道不仅仅于此。
她冷心冷情,优柔寡断,她之前何止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她更不敢面对的是承认之后自己的无力。
可是命运的洪流又在推着她往前了。
几日之后,林犹今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来客——顾谨。二人已经许久没有书信来往,他这一次来便带给林犹今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他找到当今国师魏临就是魏家唯一遗留血脉魏炽的证据了,与此同时,在这几年顾谨的细心照顾下,韩家那稚儿醒了,在他的帮助下,顾谨还搜齐了这几年魏炽背地里勾结魏家余孽,构害世家,成立九阳,为祸一方的证据。
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置魏炽于死地。
顾谨来见林犹今已是他见过钟钰之后了,两人见面距此已有半日之久,宫中毫无消息。
朝暮如何知道背后的真相,林犹今无从得知,但是钟钰从他那处得知真相,却迟迟按兵不动,却是苦于毫无证据的原因,不仅是钟钰,只怕这朝堂中人,都对这位深受皇上喜爱的国师积怨已久。
如今证据确凿,为何迟迟没有动作。
顾谨来找林犹今不单单是为了叙旧,他也察觉到这中间的不对劲,再一次进宫前,他原本想去一趟北平王府,却被拦下了,拦下他的不是北平王府的护卫,倒更像是......皇宫禁卫军!!
“酥酥,你能不能帮我,让我亲自去见皇上。”
他神色急切,林犹今明白他为民之心,她对他这几年治理边境的事迹有所耳闻,顾谨不同于他那明哲保身的父亲,他为国为民,除奸商去贪官,如今的南阳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
如今还挂在他心间的,便是为曾经受害的南阳人报仇,还有韩家稚儿的嘱托。
“这其中水有多深,我们尚且不知,钟钰贵为北平王尚不能处理好此事,你一个地方官就算见到了皇上又能如何呢?顾谨,你莫要关心则乱,让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
在林犹今的劝说下,顾谨焦灼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如今无法逆转的证据都没能动摇那“神通广大”的国师,他的背后究竟还有着什么样的势力。
“我们去找华离心吧?”
“华离心?”
“如今她已是众人心里默认的北平王妃了,知道的该是比你我多的。”
第49章 朝府
顾谨和林犹今最后是在北平王府见到了华离心, 今日的北平王府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制度森严,井然有序,就连曾经门口里护卫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