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咏贞愣了一下：“还没有服用，怎知没有用？”
时崽把手伸了出去：“师傅可以查看。”
亲眼看到的真相，更能让人信服。
柳咏贞将信将疑的开始查探，这一查……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原来是这个体质。
他缓缓的说：“万劫之体。”
众所周知，不能修炼的体质，万劫之体首当其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徒弟说丹药没有用，这世上不论任何丹药都不会有作用。
其他的体质都可以重塑，唯独万劫之体，是个例外。
可是这种体质，一般人绝不会有，拥有之人……终生无法触碰大道，甚至被拦在了起点之外。
柳咏贞难得沉默了，若徒儿真有修炼之心，该是何等的难过，这个体质，将向道之心，完全隔绝了。
何等的残忍，何等的不公！
他眼中浮现了怜惜：“……徒儿。”竟然说不出太多的安慰话，只有深深的叹息。
“师傅总有千万家财，依旧解决不了这个体质，也许徒儿一辈子都不可能修炼了。”
实际上，永远都不可能了。
“师傅没想过，你竟然是这个体质，若是其他的不足，师傅都能为你解决，只有这个体质……师傅做不到，也做不了。”
他徒弟若将来是翱翔的鹰，现在也被折了翅膀，如何能不让人惋惜？
时崽至始至终都清楚，所以并没有难过，还安慰起了师傅。
“只是不能修炼而已。”
柳咏贞眼里情绪翻涌：“你不懂，不能修炼这几个字，代表了什么。”
徒弟终究是要长大的，到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了，他失去了什么，一定会心痛后悔的。
“你日后若生了向道心，也会夭折了，这个体质对你太残忍。”
偏偏是这个体质，他没有办法，放眼整个修仙界，也无人有办法，不论拥有这个体质的人是不是聪慧，资质悟性上等。
时崽看得开，不成想师傅看不开，还特别的难过：“若是徒儿早就知道呢？”
“哪怕你早就……你知道？？”柳咏贞反应过来了，他确定他没有听错，小徒儿知道。
时崽：“徒儿知道。”
柳咏贞的忧伤去了一半，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不是生出来之后才知道是什么体质吗？
“从娘怀的那个时候就知道。”
所以说，打娘胎里就知道……
柳咏贞：“你怎么不说呢？”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大能会选择这样的体质，不能修炼体质，大能应该更清楚，相当于出生之后已经绝了修炼之路。
时崽：“投胎以后方知是万劫之体。”
“不过那又如何，只是不能修炼罢了，并不能阻挡我的向道之心。”
“不能修炼不代表不能证道。”
为什么世人会将二者画上等号，可这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所以师傅不必难过。”
柳咏贞不明白：“可是不能修炼不就是不能证道吗？”
这应该是世人共知的事情。
为什么小徒儿却很坚定的觉得，不能修炼也可以证道？
时崽看着柳咏贞：“不。”
“可以的。”
“世人都觉得，不能修炼，便不能证道，所以他们一开始把这二者化为了相等的，可事实并非如此。”
“证道的方式有很多种，以修为只是其中一种。”
“只是因为，只见过这一种，从证道的第一个起用修为证道，后续的人都默认，修为证道。”
“可大道之下，体质无数，这本身就是证道的机会。”
所以很多体质之中，有一些不能修炼体质，他们便觉得，这个人没有证道的可能，或者绝了出路。
“大道已经给了无数的可能性，只看个人能否把握这个机缘。”
“所以哪怕是万劫之体，也依然可以证道。”
只是这一条路，没有人走过，仅此而已。
第71章
柳咏贞那日听完, 很有感触，旋即顿悟了什么。
后来的时日里，他见证了时崽和他师祖在道之一途上, 争的不相上下, 甚至是很多时候能够压师祖一头。
彼时, 柳咏贞完全插不上话，甚至很多都还听不懂。
因为这些领悟并不是他这个境界能够有的，他还没有参悟到, 所以他们讨论的这些道, 他只能一脸茫然的听着。
柳咏贞陷入了沉默, 就他现在的水平, 真的能够教徒弟吗？
小徒弟除了不能修炼之外, 好像什么都懂。
有时候有一些困惑，时崽都能解答，柳咏贞听了还要反复思考着, 这看起来像是徒弟跟师傅的位置颠倒了。
柳咏贞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已经全盘接受了。
也许，这就是大能。
哪怕转世了, 还是一样的厉害。
他叹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个师傅能够干什么，担了师傅的名, 没干师傅的事。
索性他想得开, 只是偶尔会很郁闷。
时间就这样过去, 时崽也从小孩长成了十六岁的少年。
这十六年时间，时九澜见证了许多银子精不要命的往家里挤, 包括曾经跑丢的银子, 现在一个个乖乖的躺着。
祈求不要抛弃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