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扶桑重新拿了张纸,若无其事地淡声问:“然后呢?”
“然后…”月白摇了摇头,“她们没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抱怨着自己都是被赶出来的。”
温扶桑笑了笑,未道一言关于此事。
“小姐,你就是这个反应啊?”月白嘀咕了句,“月白还以为小姐会十分在意呢。”
温扶桑没听见她后面的话,便只回:“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她浅笑道:“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在意。”
“知道了,小姐。”月白沮丧说:“我还以为萧小将军对小姐来说是与旁人不太一样的。”
“他啊,”温扶桑把写好的药方折起来,“是不太一样。”
月白怔愣抬起头,“真的?”
“嗯。”
“那可真是太好了。”月白高兴道。
萧小将军那么好,她家小姐也那么好,要是以后能成一家,那她家小姐一定会很幸福的。
小姐越幸福,她就越开心。
温扶桑没再多说什么,转而问她,“万夫人的身体如何了?”
万夫人是万灯茗的掌柜夫人。
经温扶桑这一问,月白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差点忘了,”她道:“我临走前万掌柜同我说万夫人最近害口得厉害。”
“说是找过其他大夫看过了,但药喝了下去都没有用,反而会吐出来。于是就让我问问小姐你能不能给开个药方止吐。”
温扶桑略略思考了下,然后她提起药箱,决定亲自过去一趟。
万灯茗,北房。
温扶桑给万夫人把完脉,确定只是害口后,她对万掌柜道:“大人可否把之前大夫开的药方拿给我一看?”
站在一旁不停踱步的万掌柜闻言立即让门口的下人去膳房找了。
下人很快回来,万掌柜把药方递给温扶桑,用恳求的语气说:“温大夫,麻烦你帮我夫人好好看看吧,她已经很久没好好吃过饭了。”
温扶桑点了点头,“大人无需多言,这本就是我的职责。”
温扶桑看着手里的药方,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万掌柜:“可是这药方有不妥?”
温扶桑摇头迟疑说:“药方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是止吐的方子。”
她把药方放在桌上,待万掌柜看清后,用手指出一处,“只是这味半夏的量不对。万夫人脾胃虚,气血虚,只宜用少量半夏。”
温扶桑收回手,问:“万大人可否同我仔细说说万夫人近日的具体状况?”
“可以,可以,”万掌柜边回想边说:“我夫人最近老是说自己头痛胸闷,口中苦涩又觉干燥,但水喝了一口就会吐出来,更别提饭食了。”
温扶桑默默记下症状后,又问躺在床上的人,“夫人呕吐的可都是酸水或是苦水?”
万夫人虚弱地点了点头。
“如厕可否顺利?”
“这…”万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温扶桑朝她微微笑了笑,“但说无妨,我是大夫,万夫人不必介意。”
万夫人被温扶桑的笑容安抚住了,她放下心,然后摇了摇头。
温扶桑问完了,她写下药方交给万掌柜。
怕他不放心,她主动解释:“万夫人的脾虚导致了出现肝血不足的症状,加之她有孕。这些药是专治清肝润燥和胃止呕的。”
“黄芩有清肝胆经之热,白芍、石斛、麦冬润燥养肝,竹茹止呕,紫苏宽中。每味药后面的用量,我也特意按照万夫人的身体调整过了。”
万掌柜有些羞赦,“我没有不相信温大夫的意思,只是我夫人这情况,让我不得不多加在意。”
温扶桑体谅他这种心情,温和道:“无碍。”
越关心才会越慎重,越在意才会越小心。
许是身上有了婚约,温扶桑也突然不自觉地想:她以后要是生病的话,萧季和也会这样吗?
半晌,她摇了摇头,想着还是别了。她深知自己的身体,一受病就反反复复好几夜都不得让人好好休息,且不说旁人,只自己都觉得疲烦。
温扶桑这般想着,回过神来时,也正巧看见了站在前面树下的两人。
一男一女,男子她识得,女子…她也识得。
鬼使神差的,温扶桑停住了脚步。
树下,
“萧小将军,”
这欢欢喜喜的语气,可不就是出自李容烟之口吗?
李容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萧季和。今早在安南侯府时,要不是身边一众姐妹拉着她,她才不想离开呢。
以前,她阿母就同她不止说过一遍,这自古至今的男子就没几个不带着劣性的。
她爹和阿母成亲时还承诺不看其他女子一眼,结果没几年,她的王姨母就嫁进了太常府。
她不贪心的。
如果夫君是萧季和的话,她愿作妾。
萧季和顿住脚步,看见是她后,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淡声问:“你有何事?”
李容烟仿佛自动略过了他的神色,满心满意的欢喜道:“好巧啊,容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萧季和撇了她一眼,压着性子没说话。
他不回,李容烟便也不说话了,就一直忙着看她。
“还有事?”萧季和耐心又将耗尽,眉色里愈有急躁。
“有的,”李容烟低下头,怯怯说:“容烟是想问问将军你觉得容烟怎么样?如果可以,容烟也愿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