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脸上还升起一丝羞怯的红晕。
虽然可能是兴奋的。
不能突然答应,以免他起疑,也不能直接拒绝,免得他直接把她刀了。
欲迎还拒的尺度,得拿捏死!
*
裴羡是被岛屿上空剧烈撕扯的空气引走的。
他看着被金色光纹划开的空间,冷凝着面色抬手一点。
从他的指尖漾出一阵雪白波纹,波纹荡过之处,阵法的金色痕迹尽显。
“年、亚、澜。”他沉声念着这个名字,下一秒,直接降身于第五浮岛的墓园上空。
只见那巨大的墓碑前,温柔的城主正抱着一束白花,放在了她的供桌前。那一头浅绿的发丝仿佛融化在阳光下,给人一种纯粹的暖意。
但他的碧眸还是一如既往地幽深如潭,不知又在暗暗计划着什么鬼把戏。
反正,裴羡极其厌烦这个男人。
他都不知道叶玫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麻烦的家伙,在她死后仍对她念念不忘。
“尊。”对任何人都谦逊有礼的年城主,在此却连转身也欠奉,“在这件事上,你无权命令我。我不过是来取回我的东西,顺带看她而已。”
“确实,但本尊想杀你,不需要任何人同意。”他的指尖凝出冰冷杀气。
年亚澜一如既往地温声细语,碧潭似的眼眸中却闪过宛若淬了毒般的光泽:“那,起码不要打扰她的安宁。”
“可以,去海上打。”
免得血迹污了她的地。
“她都已经去了,此时再争论这些,真的有意义么?”年亚澜道。
裴羡抿了抿嘴角。
他也知道没意义,但他依旧执拗地认为,她不管是生是死,都只要他一个人惦念就好。
突然有一天,别的不知名的男人来到她的墓地,和她好像多熟似的,给她画了一道贴身的防护阵法,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惦记本尊的女人,别想。”
他背负双手,忽然瞬移到年亚澜身前,眸光阴沉而危险。
属于魔尊的威压,猛然爆发出来,让天地之间顿时显出几分肃杀。
巨大的海浪卷起,天空不再有任何活物有力气飞行,所有灵兽都如同觐见帝王一般,从血脉深处感到一股寒意,让它们不由自主地折服,颤抖着跪拜下去。
大能之间的对决,往往没有多繁复的招式,而他多年未逢敌手,面对敌人时压根不需要用任何武技,只要站在原地轻松一指,便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方。
难得遇到了个可以一战的对手,他也很像……发泄发泄。
年亚澜平日里常有的淡笑渐渐消失,那双碧色眼眸认真睁开时,竟是与温柔毫不相关的凉薄。
“惦记?”他轻轻反问,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尊的女人?”
刹那间,通天的金色光线,层层叠叠横竖交叉起来,一道道金色符文显现其间,以温柔安静的绿发城主为中心,整个空间都是他的阵法与天地交联的痕迹。
他沉稳地站在其中,眼眸里带着一丝晦暗莫测的笑:“如果说,我偏要呢?”
第26章 超凶
神宗九大浮岛接连震颤, 连接岛屿的巨大锁链摇晃着,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响。
这还仅仅是因为裴羡的气势。
他阴沉着面目,黑袍上的金丝纹随着风舞, 仿佛活了过来,呈现与他气势相通的腾龙之状, 张牙舞爪撞破年亚澜的层层阵法, 宣泄着他的杀戾。
“神宗,就是你的埋骨之地。”裴羡道。
“那……可就未必了。”年亚澜勾起高深莫测的笑,忽然闪身消失在原地。
裴羡的反应比他更快, 抢先一步截下他的路,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上他握笔的那只手,可以听到清脆的骨裂声。
年亚澜却丝毫没在意他的狠色,即便在骨裂的痛感袭来时,脸上依然能保持那抹完美无缺的笑:“尊,你恢复了几成功力?”
“对付你, 三成就够了。”裴羡加大手里的力度, 逼问道,“叶玫久居神宗修炼, 只有一年行走在外, 你怎么会认识她?怎会与她有如此交情?”
她墓前的那个阵法,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画出来的。
“这,恐怕就不用尊上操心了。”年亚澜眸中笑意深了深。
“你什么意思。”
“她愿意告诉的事情, 自然会对尊上倾数告知, 至于不愿说的事——我又怎敢违背她的意愿?”年亚澜不疾不徐道。
裴羡仔细看着他的神色, 那轻描淡写、沉着而条理的模样, 找不出一丝破绽。
明明是他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本该让他的对手痛苦、绝望。
可这个绿发城主毫不惊变, 寥寥几句言语,击垮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妄想。
裴羡忽然松了手,冷冷道:“她不告诉我,一定有她的理由。”
不过,他也知道……她对他,并不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不想对她有任何猜疑。
年亚澜只是淡笑:“她既然已经去了,尊上何必与自己过不去?还是放下为好。”
“放下?”裴羡冷笑,“你放下了?”
有资格劝他?
“并未。”在这种事上,年亚澜倒是难得的光明正大。
“那本尊也同样奉劝你,别怀着不可能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