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悄悄想了想:“卷子应该不会很难。”
王皖豫用一种你好天真的眼神看着她,“南华的老师出的所有卷子只有一个目的——”她继续说:“要我们死。”
林悄悄:“……”
她本以为是王皖豫夸大其词,拿到卷子之后,林悄悄发现王皖豫说的话是有那么点可信度。
整张卷子只有填空题和简答题。
题目看似简洁,但是越简短的题目,难度就越高。
数学是林悄悄的强项科目,她扫过所有题目,不慌不忙开始写题。
开考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一小半的同学停下了手里的笔,无所事事看着卷子,过了会儿,他们把心一横,胡乱写完填空题就懒得管了。
陆北感觉时闻野就没有认真听过一节数学课,但是看他像模像样在写卷子,压根不像个混子。
时闻野早就写完了卷子,其他人陆续提前交卷离开教室。他岿然不动钉在座位上。
考试结束的铃声再度响起,时闻野站了起来,依次往前收卷子。
林悄悄最后一道大题还有个小题没有算完,低着头还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时闻野就站在她的桌子旁,好整以暇看着她在计算。
老师的目光在讲台下方扫了圈,“都停笔了。”
林悄悄下意识停了笔,时闻野摁着她的卷子,神色懒散,“接着算啊,就差最后一步了。”
林悄悄硬着头皮算完小题,答案是十六分之七。
时闻野收上她的卷子,面无表情的往前继续收卷,齐了之后交给了老师。
考试结束教室里哀鸿遍野。
还有一阵嘘声。
“国庆节还让不让人过了啊。”
“这卷子简直不是人能写的,我要投诉,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
“刚才好不容易瞥到一眼学霸的答案,被老师给我瞪的不敢抄。”
“完球了,程年远能给我们骂的狗血淋头。”
“问题不大,直接承认我们就是废物,怎么了?”
林悄悄也觉得数学有点难,但好像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一时半会儿全都是吐槽的声音。
陆北往后看了眼,转过头来和时闻野说话:“野哥,赵蔓汀找你。”
赵蔓汀考完试就跑过来逮他,她基本天天都不穿校服,只有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才会去洗手间换上南华的校服。
“时闻野,去RINS吗?”
“不去。”
“今天放学还早,你真不去啊?”
时闻野的回答一向都很简短,眼皮都没抬:“没空。”
赵蔓汀几乎每个周五都去RINS,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堵到他。暑假那段时间他明明经常泡在RINS里,躺在里面的沙发上一睡能睡上一天。开学之后,就很少在RINS里看见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早就从良了。
赵蔓汀和时闻野认识好几年了,她觉得她和他的关系还不错。至少比周书颜要好点。
他们时不时就凑在一起,有时候是在RINS上网,有时候去KTV也会叫上她。
赵蔓汀当然不会甘心,这段关系只能止步在好朋友这个界限内。
时闻野和他前桌的传言,她也听同学提起过。一班半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到满学校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都有。
今天中午,她的同学还和她说看见时闻野和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打着同一把伞进了学校。
遮阳伞。
时闻野撑着伞,他们看起来就像男女朋友。
赵蔓汀心里又酸又胀,潜意识就不肯承认这是真的。但是她在时闻野面前一直都表现的大大咧咧,像是对他没有企图。
没有企图,才能靠近。
可用这种方式靠近了他,就永远不能越界。
逾越半厘,就什么都结束了。
赵蔓汀哦了声,转过来问陆北,声音倒是不大:“时闻野有女朋友了?”
陆北:“不清楚。”他有点刻薄的多嘴一句:“让你趁早,你非要装。”
赵蔓汀还是死不承认,“我对他没那个意思。”
陆北嗤笑了声,“赵蔓汀,这话骗骗你自己得了。”
真当人眼睛都是瞎的,看不出来呢。
*
月考三天,最后一场结束,学生都没了精神。
教室的座位复归原位,林悄悄从洗手间里回来,从她的抽屉里摸出了大一堆的棒棒糖,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味。
她回头看了一眼,时闻野不在位置上。
程年远拍了两下讲桌,等他们安静下来,他绷着严肃的脸孔:“你们的卷子已经批改了一大半了,周五就知道各科成绩,就我现在知道的某些科目,你们考得是一塌糊涂。”
有些男生总喜欢和老师顶嘴:“老师你们只骂我们啊,别的班考得都烂,那数学卷子就不是人做的。”
“是啊,三班的班主任已经骂过他们了。”
程年远被气得七窍生烟:“你们怎么还比谁更烂?”
男生嬉皮笑脸:“三班不是有考了个零分的吗?再烂也烂不过他们。”
程年远:“你怎么就知道我们班没有零分?”
班级里的同学憋着笑,又不敢笑。
挂在角落里的空调吹出的冷风缓解了教室里的闷热。
程年远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他们,被这种小兔崽子给气的,他正在气头上,看见时闻野的座位空着,手指了过去:“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