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气的一笑，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只是看表妹似是精神不大好，有些担心。”
“对哦，我差点忘了，顾家妹妹前阵子刚受了大惊吓。”
杨雯露仿佛刚想起来，捂着嘴，一脸的欲言又止：“现在……现在可好些了？”
一直没吭声的陈瑶儿突然搓了搓手臂：“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间屋子格外的阴冷？”
“还好吧，是不是之前长久不住人的缘故？”
“不是，我刚才去了别人房间，明显比我们这里要暖和很多。”
她偷偷往顾涵的方向瞥，眼神复杂难言，有害怕胆怯，也有厌恶鄙视：
“你说如果我去跟管事嬷嬷提一提，想换个房间住，她会同意吗？”
“为什么要换呀？”杨雯露仍然懵懵懂懂：“跟我们一起住不好吗？”
“谁知道有些人惹的孽债会不会影响我们啊，我的胆子可小的很，半夜做噩梦怎么办？”
杨雯露挠了挠下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是很理解的样子。
李蓉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眼睑低垂，谁都没看，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顾涵冷冷的抬起眼，就那么直勾勾的注视着三人，面无表情，眼神幽暗。
那股阴森的气息成功让陈瑶儿和杨雯露闭了嘴，两人对视一眼，她……好像真有些不对劲啊。
屋子终于安静下来，顾涵缓缓翻了个身，背对着其他人，神情有片刻的狰狞。
“系统？”
“在。”
“帮我查下皇上的行踪。”
不就是要攻略皇帝，成为后宫第一人吗？来，我做！
等我爬上高位，我要所有欺辱过我的人通通付出代价！
“对不起宿主，你的积分不足，没有权限，无法开启定位功能。”
顾涵的手一下子攥紧，简直又气又急：“那要你何用！”
“宿主，容我提醒你，你的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没有我，你早死了。积分本就为负，偏偏你上次又受了重伤，为了赶上选秀，我第二次违规给你赊欠积分，不然你以为你能安好的躺在这里？”
几次三番的出师未捷，系统也有些暴躁了，当初为什么会选了这么个蠢货，竟然连简单的支线任务都完成不了！
“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任务失败被抹杀吧。”
“别！”
顾涵猛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就喊出了声：“别杀我！”
杨雯露和陈瑶儿目瞪口呆，她们刚才那么说，其实故意挑事的成分居多，并不是完全相信了传言。
但是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怎么看着是真的啊？
两人立马汗毛直立，只觉周身的温度好似越来越低，耳边阴风阵阵，吓得她们赶紧站了起来，慌忙朝外跑。
救命啊，这人真是中邪了！
系统机械的声音更冷了三分：“宿主，你绝对不能让别人察觉到本系统的存在，更不得向任何人以任何形式透露，否则直接判定任务失败。”
顾涵揪住头发，忍不住尖叫：“任务任务，每天都是任务，连人都见不到，要怎么完成任务！”
“宿主！你周围还有人，请注意你的言行！”
还有人？
顾涵唰的回头，李蓉芹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眼里透着惊异，神情却还算镇定。
果然……果然有猫腻……
“表妹，你在跟谁说话？”
顾涵面色扭曲，变幻了好一会，才勉强挤出一个硬邦邦的微笑：
“没……没跟谁说话，故意跟你们闹着玩呢。”
“闹着玩？”
被杨陈二人拉来的梁嬷嬷站在堂屋正中间，严厉的看向垂着脑袋的顾涵：
“顾三姑娘，奴婢希望您时刻记着，这里是皇宫，不是能随便闹着玩的地方。尤其不能以鬼神之说闹着玩！”
本以为秀女第一天进宫，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应该都会很安分，没想到还真出了个不怕死的刺头。
正好，刚巧能让她来个下马威，以后管起这些秀女也能更服帖些。
“奴婢不管您在家里如何，进了宫就要遵守宫里的规矩。念您是初犯，这次就小惩大戒，再有下一回，那就得请您收拾东西离宫了。”
梁嬷嬷举起戒尺，面容肃穆：“请顾三姑娘伸出手。”
顾涵慢慢抬头，不大的屋门口挤着很多人，都是听说了消息过来看热闹的秀女。
有的事不关己，有的面带戏谑，还有的毫不掩饰她们的嫌弃和鄙薄。
顾涵的脸胀得通红，紧紧咬着下唇，几乎快将嘴唇咬出血。
对忽然找上她的系统恨到了极点，还不得不死死按捺着，不敢叫那个怪物察觉。
它对她还有用……
“顾三姑娘！”
梁嬷嬷有些不耐，这些娇小姐就是这样，由着性子胡闹，却没想过能不能承受得起胡闹的后果。
“请伸出手。”
顾涵掩在袖中的手颤了颤，终是在众人的瞩目中伸了出来。
一下、两下………十下……
二十下打完，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唇瓣一点血色也没有，几乎快要站不稳。
周围原本还有的窃窃私语之声也慢慢消失，这是在闺阁中被千娇百宠的姑娘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