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傅明洲:“还是曼哈顿?”
傅明洲:“嗯。”
他和乔桉是在国外求学认识的,同样是世家公子哥,两人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个正经古板,一个标准的纨绔公子。
温以穗颇为好奇两人成为朋友的契机。
“什么朋友啊。”
趁着傅明洲出去接电话,乔桉叭叭叭吐苦水,“你不知道他那人有多狗。”
起初认识傅明洲,乔桉年龄还小,想象力丰富,以为傅明洲是被家族抛弃的小可怜。
乔桉同情心泛滥,时不时给傅明洲上门送温暖,受到冷脸也丝毫不怵。
嘴上说着,乔桉手上动作也没停,随手将调好的曼哈顿搁在吧台上。
“之前有一次还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可惜人家不喜欢他。”
乔桉冷笑两声,为自己对傅明洲盲目的信任不值。
他当时还以为终于能看见傅明洲的笑话,兴冲冲跑去调查。
结果刨地三尺,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看见。
乔桉眼角掠过几分讥讽:“我一度怀疑他那晚根本没醉,是在诓我的。”
手中的酒杯在桌上发出轻微声响,温以穗眼神迷离,声音渐渐染上几分醉意。
女孩单手托腮,双眉稍稍拢着,纤瘦白皙的手指轻抚酒杯边缘。
“傅明洲有喜欢的人?”
“不确定,他自己说有的……不过他平时除了学校公司哪都不去,我实在想不出他还能喜欢谁。”
乔桉福尔摩斯上身,细说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
“应该是他们项目组的,当时他们项目组刚好有一个交换生,长得很漂亮。”
眼前的光影好似落入金色熔炉,所有色彩搅合在一处。
不断延伸,变幻莫测,最后只剩下傅明洲一人的身影。
温以穗意识开始模糊。
酒吧鱼龙混杂,傅明洲接完电话,迎面有女人迎了上来。
金发碧眼,浓妆艳丽,露脐装展现出完美曲线,女人指尖夹着薄薄的一根薄荷烟。
缓缓朝傅明洲轻声吐息。
“……一个人?”
傅明洲眸色沉了又沉,不动声色往后退开半步。
女人唇角笑意渐深,正想着挽住傅明洲手臂,忽的被人抢先一步。
女孩脚步趔趄,跌跌撞撞扑进傅明洲怀里。
女人面上一僵,难看至极,咬牙切齿瞪向捷足先登的人:“你这人怎么……”
话音未落,上一秒还冷若冰霜的男人,此刻却忽的弯眼。
手臂轻抬,捞住温以穗快要跌倒往下滑的身子。
温以穗得寸进尺,视线茫然在女人脸上停留一瞬,倏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眼睛往下撇,温以穗故作委屈环紧傅明洲胳膊:“老公你说句话呀老公。”
女孩声音轻柔,好似千万根菌丝往上缠绕,轻而易举攫取住心脏。
心跳骤然漏了半拍,傅明洲眸色一暗,视线掠过人群,和吧台后的乔桉交换了一眼。
乔桉大惊失色,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
方才沉浸聊天,连温以穗错拿了傅明洲的曼哈顿都不知。
他隔空朝傅明洲双手合十:我错了。
紧握温以穗的手腕忽的用力,傅明洲牢牢扣紧女孩手腕。
在温以穗怔愣的目光中,径自将人拉出酒吧。
乔桉给傅明洲调的曼哈顿度数不低,温以穗此刻飘飘然,走路都不稳。
眼前的一切晃了又晃,她醉醺醺跟着傅明洲上车:“头好晕。”
夜色仿若晕染的水墨画。
第一次,傅明洲对温以穗的发言选择了跳过。
车厢狭□□仄,密闭的空间氧气稀薄。
温以穗枕着冰冷车窗,试图让自己的大脑冷静。
无奈并未成功。
扣在腕间的力道不小,温度透过男人指尖,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好像置身于暖炉。
脸上温度渐高,温以穗本能想要甩开傅明洲,可惜失败告终。
她嗔怒望向傅明洲,目光染着四分醉意两分愠怒。
傅明洲勾唇:“怎么不叫我了?”
他还记得刚才温以穗的称呼。
温以穗答非所问:“乔桉说你在国外有喜欢的人,你还找了她好久。”
醉意褪去,愠怒占了上风,字字句句都是质问。
傅明洲神情慵懒,好整以暇等待温以穗的下文:“继续。”
温以穗恼羞成怒:“你不解释吗?”她喃喃,“乔桉还说那个交换生很漂亮……”
傅明洲忽然正了脸色,身子坐直:“什么交换生?”
醉意笼在心头,温以穗语无伦次解释着,前言不搭后语。
傅明洲紧凛的脸色缓缓舒展,笑意在唇角晕染,连带着声音也轻了些许。
他倾身凑近。
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傅明洲哑声,目光自下往上。
“穗穗,你是在吃醋吗?”
这两个字无疑是掉入平静湖泊的碎石,一波激起千层浪。
温以穗猛地睁圆眼。
傅明洲低笑。
“我确实有喜欢的人,在国外遇见的,不是那个交换生。她……很漂亮,跳舞也很厉害,也很仗义。遇见有人受欺负会挺身而出。除了眼光差一点,我想不出有什么别的缺点了。”
如若不是最后一句,这一番话和剖白心意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