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抿唇浅浅笑着,“表哥,我不怕。”
其实,大表哥岑森的婚期本是在她前面,但岑家不放心把这项任务交给岑林,考虑到出嫁这日无人能背纪云窈上婚辇,大表哥岑森硬是把自己的婚期延后了两个月。
娘亲和妹妹疼宠她,两位表哥待她更是比待自己的亲妹妹都要好。
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她又怎么会害怕?
婚辇抬起,从永安侯府朝永乐街走去,街道两旁围满了人群。
“乖乖,咋还没抬完?纪大小姐的嫁妆这是得有一百抬吧!”
“不止,听说纪夫人给纪大小姐备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乖乖,永安侯府竟如此富贵?”
“沈状元高中之前,纪大小姐都给沈状元押了两万两银子,能没钱吗?”
“得此佳妻,沈状元这是一步登天了啊,后半辈子不用愁了!”
“说这些呢,沈状元可是连中六元的状元郎,早就一步登天了!这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
纪云窈和沈暮朝算是京城的名人,他们两个的亲事,自然引人关注,来送贺礼的人很是不少。
暮色四合,参加婚宴的人才渐渐散去。
还未离席的人由沈暮朝的几个同窗招待着,去到后院一处,沈暮朝拿帕子净了净手,捏了下眉头。
与他同一科会试、殿试的读书人那么多,今个各个都要敬他一杯酒,除了这些,还有翰林院以及朝中一些官员。
不仅如此,灌他最多的,是纪云窈的二表哥岑林。
岑林拿着酒壶给他倒酒,岑林是纪云窈的表哥,旁人递过来的酒盏,沈暮朝可以让同窗好友其他饮下,但岑林的身份不一样。
就这么,沈暮朝喝了一杯又一杯。
到最后岑林醉的站都要站不直了,竟还要灌他酒。
岑林摇摇晃晃,一手拿着酒壶,另一只手试探着要往他的肩上搭。
沈暮朝不动声色往旁边避了避,这下倒好,岑林落了空,身体往前踉跄。
沈暮朝眼疾手快扶着他,“二表哥,你醉了!”
“不…我…我没醉。”岑林左右两半脸比猴屁.股还要红,拍着沈暮朝的肩膀,含糊不清地嚷嚷着,“表妹夫啊,你一定得善待小羊,你要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沈暮朝“嗯”了一声,“二表哥,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找大表哥。”
“一会…一会儿去。”岑林打个了酒嗝,“表妹夫,你得知道,要不是你,我都想把表妹娶进府里。”
沈暮朝动作一顿,看了眼面前的醉鬼。
岑林竟然对纪云窈存有这种心思?那纪云窈知道吗?
大表哥岑森正在满院子找岑林,他急忙跑过来,“表妹夫,我来我来!”
扶着岑林,岑森一言难尽又不太好意思,“表妹夫,让你看笑话了,二弟他平日不喝酒的。”
沈暮朝笑了一声,“我知道,二表哥今天是太高兴了。”
岑森又忙问道:“他没闹你吧?”
沈暮朝薄唇轻启,“没有。”
岑森松了口气,“那就好,时候不早了,表妹夫你快回去,我把二弟带回府就行。”
目送岑家兄弟俩离开,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沈暮朝转身去了书房。
净手净面后,沈暮朝呷了几口清茶,准备去前院看看情况。
不料,他还没出屋子,陆安还有其他几个好友找到了他。
陆安挤眉弄眼塞给沈暮朝一本册子,“人我们都送走了,暮朝,这是兄弟我特意送给你的新婚贺礼,你今晚一定得看看!”
又有一位同窗嘿嘿一声,“暮朝,你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你懂不懂该怎么洞房啊?”
沈暮朝扫他一眼,“原来你身边那么多丫鬟都是伺候你的?怎么,你是要给我传授经验?”
那人脸一红,“胡说,我可没被那些丫鬟伺候过。”
几位同窗还想继续探讨洞房花烛夜的话题,沈暮朝把他们轰了出去,“你们今个喝了那么多酒,都喝醉了吧?我就不送你们了,出门朝左拐,坐车回家睡觉去吧!”
几位同窗不愿意走,起哄道:“暮朝,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们还没闹洞房!”
沈暮朝眉峰微扬,不客气地道:“一个两个的连个未婚妻都没有,闹洞房今晚你们能睡得着?”
好不容易把几位同窗送走,沈暮朝呼出一口浊气,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本册子。
封面上醒目的《房中术》几个大字映入他的眼帘。
沈暮朝眉头微皱,依照陆安的性子,他以为陆安给他准备的是春.宫.图,感情是这种不正经的东西。不过,这本册子和春.宫.图也没差多少。
沈暮朝正欲把册子扔到一边,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动作顿了顿,翻开了册子。
和纪云窈成亲,意味着他和纪云窈得睡在一张床榻上,纪云窈身娇体软,万一他弄疼她了该怎么办?
翻了几页,望向窗棂,看了眼天色,沈暮朝把册子扔到了一边,纪云窈还在等他。
明绿伺候着给纪云窈梳发,“小姐,您饿不饿?要不要先垫垫肚子?”
喜服华丽精致,但穿在身上不是一般的难受,加之簪了那么多珠钗,纪云窈脖子都僵了。
没等沈暮朝回来,她就把珠钗首饰全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