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还算给她面子,松开手,直接改成双手掐她腰,轻轻往上一举,不费吹灰之力,转眼将人放到了门边竖起的行李箱上。
姜荔怔住:……
太侮辱人了吧!
她脚不着地,小腿在空中乱蹬一气,又羞又恼,可惜手脚并用也收效甚微,只能言语恐吓。
“你不要太过分!”
盛予面无波澜地垂下视线,脚尖抵住行李箱,长腿往前一顶,膝盖正巧卡在她细瘦的腿-间,简单轻松地把人制服住。
“还跑?”他懒散挑眉。
姜荔背靠在墙上,欲哭无泪,彻底放弃了挣扎。
两道气流对碰。
被堵在角落的人毫无反击之力。
盛予微微俯身,手掌撑在姜荔身后的墙面上,距离近得像是将她圈在怀里。
此刻生病外加坐飞机带来的不适感,正肆无忌惮地侵袭着他的脑内神经。
盛予喉结滚动了下,单刀直入:“说好的见面说清楚。”
话虽没错,但也分场合。
姜荔一脸哀怨地平视过去,盯着他脖子的喉结,上上下下。眼前怎么看都不是表心意的好时机,她琢磨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句。
“你嗓子好像很不舒服。”
“姜荔。”盛予嘴角带笑,略过她生硬地关心,漫不经心地丢下重磅炸弹,“你那天亲我了。”
空气静止了三秒。
姜荔杏眼猛地睁大,五官画满了问号。
这是什么新型耍赖招数?
盛予眼神锁住她惊愕的视线,满意之余,轻飘飘地补充道:“上次在山里你喝醉了,我背你回房间,你亲了我,不记得了?”
话毕,姜荔神色难以置信,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信口反驳:“怎么可能!”
盛予眼尾轻挑,说:“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我对你负责?”姜荔当即气笑了,嘴巴快过脑子,“明明是你昨晚——”
糟糕!
她怎么先说出来了!
盛予脸上挂着轻笑,慢悠悠地反问:“我昨晚怎么了?”
一副波澜不惊的沉静样子。
姜荔紧咬住嘴唇,摇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屁股下的行李箱坐着很不舒服,她轻轻地挪动了下,却听见盛予拉长了声调,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啊”了一声,直接坦然认下。
“我承认,昨晚是我先动的嘴。”
姜荔彻底哑然,难以阻止昨晚的画面重新在脑海中浮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人是怎么做到对自己的恶行供认不讳的?
盛予:“那我对你负责。”
姜荔抿抿唇:“那是你生病了不清醒。”
盛予面不改色道:“清醒的时候也想亲,只是我忍住了。”
好离谱。
城墙厚的脸皮。
眼下,姜荔被他那句不要脸的回答震住了。
满脑子浆糊,一心想要绕过这个话题,她只能语无伦次地辩驳:“我喝多了,你又不清醒,所以两次都不算什么。”
“ok,不算什么。”盛予嘴角缓慢压平,语气也比刚才冷了些许,话里还带着明晃晃的威胁,“那我们现在出去,对着镜头,告诉所有人我们昨晚接吻了。还有,顺便说一说当年你撩拨完我一走了之的事。”
姜荔音量拔高:“盛予,你讲不讲道理!”
“我现在就在讲道理。”
句句掷地有声。
盛予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其实他心底也是有怨气的。
这份感情保留到现在并没有绝对的纯粹,少年人的骄傲和自尊高于头顶,他也曾在重逢时压不住脾气,恨不能直接把她抓回家问清楚当年突然消失的事,差点将人推得更远。
偏偏到头来,脾气被磨了个干净,什么都能妥协。
只要那个人是她就好。
他强忍住喉咙里传来的阵阵剧痛,艰涩地开口:“姜荔,你高中时不是挺聪明的?但凡我多看你一眼,都要到处说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面前的人将头埋低,摆出鸵鸟姿态,实在不愿回忆那时候外放轻狂的自己。
“那现在呢?”盛予没给她逃避的机会,直接伸手扣住她下巴,强势地逼她抬头看向自己,“住上下楼,参加节目,你不会真以为我闲到这种地步吧?”
凌厉的轮廓近在咫尺,姜荔视线闪躲,长睫如蝴蝶翅膀般轻颤。
她的声音里没什么底气:“可是我们现在是成年人,应该理智思考后再做决定。”
盛予指腹摩挲着她下巴上的骨头,慢慢贴近:“我本来打算给足你时间考虑。“
他话音一转:“但现在——”
“不准备再让你躲下去了。”
下一秒,他的整张脸猝不及防地凑上去,姜荔身体反应总算快了那么一回。瞳仁放大的同时,她直接抬手挡住嘴唇,感受到柔软温热的触感轻巧地落下。
盛予亲在了她的手背上,一触即离。
巴掌脸上仅露出一双惊愕的大眼。
盛予脸上重新挂上势在必得的笑意,眼神散漫而专注,认真笃定地交出决定权,不可能再让人逃脱。
“姜荔,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周边很静,呼吸声成了心跳失控的证明。
他用目光描摹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仿若流淌着一片银河,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要抵达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