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照顾,也不需要你来管我。”
“你没有义务这样。我又不是你亲妹妹,所以你用不着有什么精神上的负担。”
“而且我又没有要求你也喜欢我。我又没有逼迫你让你跟我在一起。”
“我都已经把你删掉了,已经说了以后都不会再提这件事,你还要我怎么样啊?我都没有再提了,也让你忘掉了,就算你跟别人谈恋爱结婚我都不会阻止。”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件事而已,连这样都不行吗?”
“我明明都没有再提了,我都已经让步了,是你一直在说一直在提这件事,那你让我怎么办啊!”
宁桃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总算是把自己说了一个痛快。
似乎人的情绪崩溃到了一个地步后,其他的东西都已经变得无所顾忌起来。她也是说了一通之后,心里的委屈满满当当的终于决了堤。
宁桃红着眼睛说完之后,便忍不住自己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弯着腰趴在膝盖上面,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无助,又哭泣的丑态。
不管不顾乱哭一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哭累,抬起了上半身。
郁景和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着,在她哭累的时候又递了纸巾过来。
但她却执意不想拿。
宁桃很执拗,像一头倔驴一样,自顾自地转身把自己的包包拿过来,在里面翻了好久才翻找出纸巾,然后擤了一把鼻涕。
然后,便又是一片长久的死寂。
其实她希望郁景和能说点儿什么,好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
可对方却什么也没有说。
她抬起眼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朝郁景和的方向瞄了一眼,只看到他阴影下的背影轮廓,和年少时不同,已然有了成熟的痕迹。
半晌,郁景和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兀自启动了车子。
宁桃不知道他要开去哪里,她也不想问。
她坐在后座上,车内的空调安静运转着,整个空间都让人压印得想要逃离。
实在太安静了。
过了很久,宁桃顺着车内往外面看,只觉得周围的景色无比陌生。
这么一折腾,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心里动了动。
即使不愿意,但实在没有办法,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所以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把我随便送到哪个附近的地铁口吧。”
“我自己坐地铁回去。”
或许是因为刚刚哭过,且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缘故,她开口时声音又虚又哑,像是生了重感冒,没有气力说话似的。
但郁景和没有回答她,充耳不闻似的,连头都没回。
车子依然按原定的路线在行驶着。
宁桃心里小小的慌了一下,于是又补了一句,“你停车,我自己去找地铁站。”
“打车也好。”
谁知郁景和还是像没有听到似的,还是在一直开。
宁桃哭也哭够了,没有精力再闹。
其实她知道和郁景和待在一起很安全,他不会害她。但依然还是有一些心慌。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
马路上的车都已经变得愈来愈少,直到最后才停下来。
宁桃整个人在车后座已经变成了一个霜打了的茄子。很困很累,头也晕晕的,但是精神却一直紧绷着睡不着——
自己以前总是在他的车后座或是副驾驶的位置上睡觉。
她原本是警惕心很强,唯独跟郁景和在一起的时候会失去原本的戒备心。
反而觉得很安全。
所以便总是一上车就不知不觉会睡过去,一直到路程结束后才醒。
但今天却有所不同。
她睡不着,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很难受。
好不容易当车速放缓且最终停下后,才忍不住透过窗子往外面看。却发现此时,外面的景色是她从未见过的。
外面有些昏暗,但起码看得出来是她之前没来过的某个新小区。
花坛里淡粉色的金鱼草和纯白的栀子都开着,绿草繁盛,四周都没有什么人。只剩下四周的路灯亮着偏白的光。
以及保安亭里值班的人。
夏天到了,路灯的光圈周围也隐约能看见一些小小的飞虫。
宁桃往四周看了看,忍不住问:
“这是哪里?”
郁景和像是还在生她的气,也不回答。而是把车开了进去,等停好了位置才下车,然后绕过来把后面的车门打开。
宁桃从车上下来,嘴唇动了动,还未来得及开口,身上就又被猛地披上了他的外套。
夜晚真的有些凉了,以至于她这次倒是没有反抗着脱掉。
他的衣服罩在她的肩上。一种温和的,带着雄性荷尔蒙的暖意又一次将她包裹起来。
“这是哪?”
她又问了一遍。
“我家。”这次,郁景和总算言简意赅的回了一句。
即使对方说得不明不白,但宁桃还是很快的意识到了,这里是郁景和自己买的那处房子。
两人现在的谈话好像还暂时平和了些。
但其实只是避免了敏感问题的交谈。
“我要回我自己租的地方去。”
几秒钟后,她闷声说了一句。语气里还有些像那头倔驴。
“你租的地方不安全。”